“不,不可能。”蘇傾再也受不住癱坐在地上。
她怎麼相信?讓她怎麼相信,她感恩了半輩子的父母隻是利用她,親爺爺也嫌她是個累贅。
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她說的,都是真的?”蘇傾不相信蘇燕,轉頭看向關瑞,試探的問道。
“是。”
“所以,你事先是知情的?你也是為了蘇家的股份和我——”蘇傾哽咽著。
然後她看見關瑞點了頭。
小小的動作,仿佛是利刃一般插入蘇傾的心上,紮的她血流不止,紮的她滿身狼藉。
“蘇燕,你這個——”蘇傾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她掙紮著站起來,朝著蘇燕而去,可她這麼多年就連罵人都不知道說什麼話,她還想問問蘇燕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明明已經很懂事聽話了。
蘇燕被蘇傾的動作下了一跳,她下意識的抬手推搡著蘇傾。
兩個人很快的扭打在一起。
“瘋子,賤|人,你這個賤|人,還不給我鬆手。”蘇燕使了狠勁,拽著頭發將蘇傾拉開。
“啪”的一聲,蘇傾被打的偏了頭。
“燕姐,不能打臉。”周瑩突然開口提醒。訂婚還是要繼續的,打了臉讓別人知道就不好了。
蘇燕看著蘇傾白淨的臉上瞬間上來的手掌印,皺了眉。
蘇傾側頭看了一眼周瑩,後知後覺。
然後,蘇傾趁著兩個人鬆懈的時候,用盡了力氣朝著門口跑了出去。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蘇燕緊隨其後跟著出去,卻沒抓到蘇傾的身影。
蘇燕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了周瑩一眼,罵道:
“你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給我出去攔住她。要是她真的跑回了蘇家,讓老爺子知道,你和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想起蘇全,再想到蘇全可能會知道的她所對蘇傾做的一切——
蘇燕不由得瑟縮了下肩膀。
周瑩不是蘇傾,她客觀的知道如果蘇老爺子知道事情真相的嚴重性,不敢耽誤,“好的,燕姐,你別生氣,我這就去。”周瑩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連忙朝著門口走去。
“等會兒,你回來。”蘇燕看著手腕上被蘇傾劃傷的血痕,越發惱怒,突然止住了周瑩的動作,走開兩步避開關瑞,附耳和周瑩交代著:“我給你的電話號,你去給他打個電話,找兩個人,把蘇傾——”
蘇燕冷笑,染著鮮豔顏色的指尖輕輕拍周瑩的肩膀,“去吧,事辦成了,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像是毒舌爬上肩頭,周瑩冷縮了下肩膀,不敢耽擱的立馬出門。
跑出酒店的蘇傾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小腿發軟。
她一口氣跑出了鹿州酒店,跑到噓噓氣喘,跑到筋疲力盡,跑到空氣進入呼吸道會發出刺痛,可最終身體上的疲憊終究襯的心理上的空洞越發難以忍受。
自幼喪父喪母,流落孤兒院,蘇傾從小就希望像正常的孩子一樣,有個正常的家庭,感受父愛母愛。所以直到後來,蘇兆夫婦去孤兒院把她接回家時,蘇傾覺得她終於有了家。
她為了這個看似正常的家,放棄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放棄了自己的親爺爺。一開始蘇兆全家對她百般嗬護,可是後來裝模作樣也總有累的一天,蘇傾明白了寄人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