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想著旁人!

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想把丫頭搶走,除非,他死絕了。

……

“爺,”

齊天睿回神,石忠兒牽了馬過來。齊天睿步下台階,問道,“都安置好了?”

“是。”

齊天睿把手中的錦盒遞過去,“送到九州行交給萬繼先入庫,待我明兒去了再驗看登錄。”

“是!”知道這又是件寶物,石忠兒小心地接過,口中又道,“爺,那我從櫃上回來就往落儀苑去?”

“嗯,”齊天睿點點頭,“東西我預備在裕安祥的後院,你去取了給千落送過去。莫在那兒耽擱,早些回來。”

石忠兒正打算點頭,又不明白,“爺,我不是去接千落姑娘?”

“你聾了?”齊天睿一瞪眼,“聽不著爺的話?!”

石忠兒趕緊賠笑,“爺息怒爺息怒,小的這就去辦。”

“滾。”

……

一個人坐在圓桌前,看著攤開的一堆花樣子,莞初呆呆的。將才秀筠吃了藥睡不著,陪她說了好一會子話才安置下,此刻人在身後的帳子裏睡得沉,自己好容易空閑下來,竟也……無計可施,一手握著小銀剪子,一手一時撿起這個,一時放下那個,心不在焉。

去哪兒弄那麼些的銀子?年前好容易攢了五百多兩,因著秀筠出事,托人出去抓藥、找叔公,一轉眼就是幾十兩,而後幸而那做哥哥接過去,這才省下。後來玄俊杳無音信,每見一次那老鴇,每多打聽一句話,就是銀子,艾葉兒的哥哥和年老的奶奶要吃飯,多一日也是錢。如今找是找到了,可手裏統共剩下還不到三百兩。醉紅樓的女孩兒就是往外攆也不能隻值這麼些,更況玄俊還是個未出堂的清伶,早早被恩客供養起來,莫說是當初恩客贖她花了多少銀子,就是這些時她,若是人家認真計較起來,翻個倍也未可知。

多少?七百兩?八百兩?上次托葉先生去賣譜子,來了兩次銀子,二百兩,這麼算下來,哪裏夠?若是一時懸著,玄俊又沒了,可就,可就更難了……

實在不行,不如……

莞初擰著小眉正是冥思苦想,忽覺耳垂涼涼的、輕輕地痛了一下,一驚,不待她扭頭,兩隻手臂從她身後攏過來握了桌沿兒,人彎腰,下巴輕輕擱在她肩頭。被環在懷中頓覺他一身外頭的涼氣,嗅著那熟悉的氣息,她虛了氣輕聲叫,“相公……”

“怎的老是發呆?嗯?”他的語聲十分的輕,輕的隻膩在喉中,淡淡的酒氣嗬著她,“你相公進來這半天都不知道,想誰呢?”

莞初想搖搖頭,可他的臉頰就在腮邊,她沒敢動,抿了抿唇,“你怎的就回來了?”

“不想讓我回來?”

“……不是。”

他笑了,好輕,隻能覺出在她肩頭顫顫的……

他總是這樣,一會兒高興,一會兒不高興,橫豎也不知為的什麼,莞初悄悄撅了嘴隻管安安靜靜地坐著,等著他笑,好在他聲音輕,驚不得秀筠,隻是蹭得她的耳朵癢癢的……

“丫頭,”

“嗯,”

“你相公今兒可還沒吃著壽麵呢。”

“那……”莞初想說那就吃唄,可又一想,他晚上要出去,這會子又將將散了席,哪裏吃的下,因道,“要不夜裏回來吃?”

“都封了火了,怎麼吃?”

“用咱們小廚房,我做給你吃。”

粉唇微潤,說得好乖,齊天睿眯著眼看著,輕輕咽了一口,一時覺得那酒釀果然陳,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