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嗯,很喜歡很喜歡。”
簡徹頓了一下,語氣中有輕微的無奈,說:“你喜歡就好。”
陸然:“你不替我開心嗎?”
簡徹:“妹妹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了,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也跟著開心。”
陸然:“嘿嘿,我也開心,很開心很開心。”
和顏格在一起,她真的很開心很開心。自從父母離異之後,她從來沒有一天像那天那樣,眼角眉梢都一直帶著笑意,久久都不散去。
即便是確定戀愛關係了,他們三個人還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學校裏關於陸然和簡徹的流言蜚語漸漸變成了顏格橫刀奪愛的版本,不過她認為這些都不足以影響他們的關係,隻要她和顏格好好的,那就一切都好。
可是……
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一切都變得不再是她想象中的樣子。甜美的愛情變成了自己心頭最不可觸及的傷口。
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05 思念
“陸然,你沒事吧。”鹿翩翩抽出一張紙巾放到她的手中。
陸然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淚流滿麵,她擦幹眼淚說道:“我隻是看到你和簡徹的婚禮,太感動了而已。”
鹿翩翩:“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即使再感動,你也不能哭了呀。”
這時宋可可慌慌忙忙地跑進來說:“翩翩,快點準備一下,要進場了。”
鹿翩翩:“好好好,馬上,你去把化妝師叫進來,我要補下妝,還有……”
房間內瞬間湧進好多人,陸然向鹿翩翩揮了揮手之後就轉身走出房間。
她又見到了顏格,他站在陽光下,逆著光,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著她。
顏格看到她之後,三步並兩步地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連拖帶拽地往角落裏走,一言不發。
陸然急道:“顏格,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顏格沒有回答,隻是一直走,走到一個角落,他才鬆開了她的胳膊。
陸然轉身就想離開,在這個狹小的角落裏,她覺得十分壓抑。但是在她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時候,顏格再一次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到底想做什麼?”陸然不明白,他們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說得十分清楚了,三年後他們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顏格看著她精致的臉,輕歎一口氣,然後拉她到自己的懷裏,任憑她怎麼掙紮他就是不肯鬆開手。
三年了,這是一段很長卻又很短的時間。長到他可以把她的身影更加深刻地印到自己的腦海裏,短到他好像才經曆過一次深刻的疼痛就又見到了她。簡徹給自己發請帖的時候他原本是不想來的,但是想到可能會見到她,他還是來了。
終於還是見到了,他對她伸出手,她卻視若無睹。
陸然:“顏格,今天是簡徹的婚禮,我不想和你吵,請你放開手。”
顏格把頭抵在她的肩頭,隻說了一句話:“我想你了。”
四個字,一句話。她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他總是可以那麼輕易地擊潰她的防線,他總是能找到她最脆弱的地方。
可是他忘記了,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那個戀愛大過天的小女孩,他也不再是那個她可以為之豁出一切的人。
最終陸然還是說:“顏格,放手吧。放開我,也放開你自己。我不過是你的執念,你有自己的未來。”
顏格問:“我的未來裏,可以有你嗎?”
陸然搖頭:“不可以,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了。”
聽到這一句,顏格的手鬆開了,他失神地站在原地,像雕塑一般動彈不得。
“再見。”又是一聲再見,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再見”這兩個字對於她的意義從來都隻是“再也不見”。
06 再見
“喂,顏格,大家都說你是為了和簡徹爭才會追我,到底是不是啊,你告訴我唄。”年少時,陸然因為自己心底一個不確定答案的問題,曾經用輕鬆的語氣試探性地去問顏格。
正在練投籃的顏格放下手中的球,轉頭反問道:“你覺得呢?”
陸然:“我先問的,你別耍賴,快告訴我啊。”
顏格:“那如果是呢?”
陸然當然不會以為這就是他的答案,她根本不相信,隻當他在逗自己,她噘著嘴說:“如果是的話,我就跟你說‘再見’。”
顏格笑:“你不是每天都在跟我說‘再見’嗎?”
陸然:“當然不是,我每天跟你說的是‘拜拜’,我的‘再見’和‘拜拜’的意思不一樣,‘再見’是‘再也不見’。”
顏格:“再也不見?”
陸然很認真地點頭:“對,再也不見。所以,顏格,你以後一定不能得罪我,不能讓我說出‘再見’兩個字喲,不然我會再也不見你的。”
顏格撿起籃球繼續練投籃,陸然在他身邊強調說:“是再也不見喲,你記清楚了嗎?”
顏格:“記得了,我的大小姐。”
07 不見
他記得了,她字典裏的“再見”是“再也不見”。
從相識到分離,她對他說過兩次“再見”,一次是當年她離開的時候,一次是今天。這兩次都是那麼決絕,都是在告訴他,顏格,你是個傻瓜。
現場的婚禮進行曲已經響起,鹿翩翩挽著爸爸的胳膊走上紅地毯,不遠處,簡徹筆直地站著,等待牽起心愛的人的手。顏格把自己的手攤開在眼前,他已經注定牽不到自己愛的人了嗎?他不甘心,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呢?
如果換作以前,有誰會想到做事果斷的顏格會猶豫糾結成這個樣子?
陸然坐回座位,看到新郎新娘在主婚人的引導下宣誓,然後親吻。她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嘴唇,腦中想到的人是顏格。
儀式結束,鹿翩翩挽著簡徹和大家合影,轉了一圈之後宋可可把陸然也拉到了他們身邊,她笑得十分燦爛地說:“一會兒要拋花球了,接到的人會馬上結婚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