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聲安慰道:“吳邪你別著急,還記得你說過的事?那小子有能力,他死不掉的不是?輕鬆點,給大爺笑一個?要不大爺給你笑一個?”

吳邪沒有笑。

他直直地看著老癢,火光閃爍中,他的眼裏盛滿如水的悲傷。

“這次不一樣,”吳邪搖搖頭,“也許他死一萬次都可以活過來,但是隻有那把刀不行,他本不能碰那把刀的。”

吳邪慢慢地向老癢走過去,黑眼鏡趕緊跟了上去。

“但凡精妙器物,打造的過程中,都凝聚了匠人的無數心血,年深日久,這器物便有了靈,生了性,尤其是刀劍之類,都曆經千錘百煉,這其中的靈性不是其他事物可比,人說神兵認主,其實是確有其事的,”吳邪慢慢的說,“例如赤炎,用麒麟火淬煉,有我的熱血加持,為打造這一把利器,我又花了多少心思,嗬,我這麼珍愛的赤炎,怎麼會是凡物?”

“你是說……”黑眼鏡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刀魂劍魄的說法古來就有,你也不用太驚訝,”吳邪低低笑了一聲,“赤炎本是有刀魂的,隻是再見時它變成了黑色,我以為是刀魂脫去束縛自行離開了,畢竟,誰願意被困在小小的一寸天地呢,”吳邪輕歎,“原來……”

……不離不棄,唯有赤炎。

原來你,終是隨我,入了輪回。

走過去的時候,吳邪腦子裏像放電影一樣,無數的影像和畫麵來來去去:小時候和他結伴去掏鳥窩的老癢,和他在街頭跟人打架的老癢,杭州城的小巷裏鑽來鑽去的老癢,夜晚西湖邊嚇得全身顫唞的老癢,背著書包來叫他去上學的老癢,紅著臉對他說出喜歡的女孩名字的老癢,一臉鄭重地說要去打拚的老癢,漆黑的山洞裏對他舉槍的老癢,公交站旁瞪大了眼珠子看他的老癢……

還有,多少年前握在手中的赤炎,躍馬疆場時高高舉起的利刃,轅門獨酌時抱在懷中的微暖……

這一段路明明很短很短,怎麼能想起那麼多的往事來?記憶的閘門像失了控,那些原本深藏的過往都迫不及待地奔湧而出,一瞬間幾乎讓吳邪滅頂。

人的記憶實在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刻意想要記起的總是想不起來,而那些以為自己遺忘很久的往事,卻會在不經意間湧上心頭。

像一場突如其來的病,來如山倒,去如抽絲。

現在絲絲縷縷纏繞在吳邪心上的,是悔恨。

他不停地在心裏大罵自己,似乎這樣,可以稍微緩解那些記憶帶來的重壓。

吳邪,枉你自詡聰明,卻連最親密的人也認不出來,這輩子還不如一頭豬過得明白!什麼物質化,你竟沒有想到那是赤炎的能力;一直以來的熟悉感,你竟沒有仔細去想想是從何而來;體內靈力的恢複,除了赤炎誰能做到,你竟生生忽略了……

你竟然,一直懷疑他……

一直看不到自己犯的錯,卻還在沾沾自喜,隻道自己想得深遠、做得聰明。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明明親密無間,卻還要彼此猜忌。

吳邪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哪種反應,生活本來就是一出狗血劇,現在,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這出劇的領銜主演,還是一個路人甲。

作者:南藍蘭 270位粉絲 2010-8-11 21:27 回複此發言

1457 回複:【瓶邪】麒麟降世(麒麟現世下半部,保證HE……吧)

悲哀的人是誰,是他?還是老癢?

他總想著等出去以後再怎樣,他竟忘了,人說以後,有時候,卻再也沒有以後。

是不是人都是這樣?

總以為時間還很長,錯誤總能彌補,但是事實上,時間這個東西,卻是我們最無法掌控的。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次平常的轉身就成了永訣,一句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成了永恨。

吳邪在老癢麵前蹲下`身子,他看到老癢仍是對他嬉皮笑臉,聽到老癢仍是滿不在乎地說:“老吳,半夜起來遛彎啊?”

吳邪笑了笑,用隻有老癢聽得到的聲音說:“從今以後,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了。”

這句話,原是赤炎煉成時,他說過的話。

沒曾想到最後,卻是赤炎守住了這個約定。

老癢一僵,收起臉上的招牌壞笑,垂下眼,平靜地說:“哦,你想起來了。”

吳邪還想說什麼,卻看到明暗的火光裏,老癢若有若無的笑容漸漸變得透明起來,而黑金古刀上,正透出隱隱的紅光。

吳邪忙握住老癢的手,手心卻好像握住了一捧溫水,若有似無的存在感,漸漸消失的溫暖。

“很多年沒這樣牽過手了。”吳邪微笑著說。

老癢抬起頭,深深地看著吳邪,鏡片後,他的眼睛澄澈透明,笑容從他的眉梢眼角蔓延開來。

“這麼大個人了,你也不害臊,”老癢笑罵道,“那就讓你牽一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