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兒掙脫紅綃和嬤嬤的鉗製，跪在顧錦華腳下磕響頭。
顧錦華溫和一笑，“既是個忠仆，便隨你主子一同去了吧。”
瑕兒抬頭，仰視著顧錦華冷然的麵孔，寒意遍布四肢百骸。
她不跪了，求一個恨不得置主子於死地的人不如求自己。
接到示意的紅綃和嬤嬤來抓瑕兒，瑕兒轉身衝向火海。
顧錦華迅速換臉，驚惶喊道：“走水了！快來人啊！汀蘭院走水了！快……”
“瑕兒！”
熟悉的聲音止住了瑕兒的步伐，也打斷了顧錦華的喊聲。
瑕兒轉頭，見主子身穿白衣，披頭散發站在不遠處，分不清是人是鬼。
不管人還是鬼，主子還在就好！
“主子！”
瑕兒喜極而泣，奔向紀蘭音。
抓住紀蘭音的兩隻手臂，是熱的。
“主子你逃出來了？”
晏靈殊靠在瑕兒身上，連連咳嗽。
“主子……”
瑕兒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輕輕擦拭紀蘭音臉上的灰。
顧錦華驚得朝後趔趄一步。
“怎麼可能？”
她怎麼可能逃得出來？她怎麼不死！？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到了這個地步若紀蘭音還活著，自己做的一切豈不白費了？不如趁現在沒外人……
正想著，一群丫鬟婆子拎了水桶著急趕來。
顧錦華臉寒如霜。
晚了，不好下手了。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殺的紀蘭音，前提是不擺到明麵上。
晏靈殊走到顧錦華近前，“大皇子妃……是不是很失望？咳咳……”
顧錦華恢複臉色，掛著往常溫和得體的笑容。
“紀側妃真是幸運，希望你以後都能那麼幸運。”
晏靈殊屈膝福禮，“借大皇子妃吉言。”
顧錦華心裏再恨，當著眾多下人的麵也隻能收斂了。
汀蘭院上方的夜空濃煙滾滾，給明月蒙上了塵埃，照得行走在廊下的顧錦華身影晦暗。
紅綃疑道：“主子，奴婢覺得紀側妃怪怪的。”
依她對紀側妃的了解，早張牙舞爪撲過來跟她們拚命了。
顧錦華表麵穩當，實際心頭已經嘔出血了。
“沒能一擊斃命，倒叫她學會了隱忍，恐怕要不好對付了。”
“那又怎樣？”紅綃不屑，“主子才是大皇子府的女主人，她一個沒背景的側妃，還不是任主子拿捏？”
顧錦華故意沒安排人照顧紀蘭音，更沒差人去請大夫，這點正好合晏靈殊的意。
瑕兒說：“主子，奴婢這就去找大夫。”
“不用。”晏靈殊攔住瑕兒，“你記不記得府裏哪座院子是空的？”
瑕兒想了想，“玉蓉院，那兒常年沒人住，卻也少有人打掃。”
“沒事，帶我過去。”
有下人要來服侍紀側妃。
好歹頂著“側妃”的名頭，下人們平常再奚落再嘲諷紀蘭音，這種時候表麵上總要顧著點。
不過晏靈殊揮手，把他們趕去救火了，然後自己悄悄領著瑕兒去玉蓉院。
行走間，晏靈殊虛弱得仿佛隨時會倒下。
這模樣是她故意裝出來給別人看的。
用了【一倍力量卡】，她手腳氣力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