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綾頓時疾言厲色地訓斥花月,“沒有眼色的賤婢,連自己的主子都伺候不好,留著何用?不如改日就將你賣到窯子去。”

花月一聽,嚇得麵無血色,身子發抖。葉輕衣眸色一沉,似笑非笑道:

“二妹這是指責我連自己的人都不會調教嗎?正所謂關心則亂,花月縱有思慮不周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倒是二妹說得那般關心我,我還以為昨晚你會出動府裏的人尋我呢,剛才你不是還說聽聞我去了綺香閣,既然我遲遲未歸,為何又沒有差人尋去?敢情二妹對我的關心和擔憂都隻是虛情假意?”

“姐姐,我……”葉紅綾被說得麵紅耳赤,一句自辯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瞬間葉紅綾心緒複雜不定,更覺得今日的葉輕衣伶牙俐齒,勝出往昔太多,對她這個妹妹充滿戒心不似過去親昵。

這時花月望向她家小姐的目光又是感激又是欣喜。她一直覺得二小姐城府極深,包藏禍心,並非真心對待小姐,偏偏小姐被二小姐的甜言蜜語蒙蔽了。

她屢次提醒小姐要提防二小姐,反倒每次被小姐責罵,如今小姐不但為她出頭,而且對二小姐說話也毫不留情,她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她覺得小姐現在越來越有主意了。

葉紅綾僵在原地半晌,等冷靜下來,這才發覺那些路人凝視她的目光透出譏諷和鄙夷,氣得葉紅綾緊握拳頭,指甲在掌心刺出道道紅痕,她亦不覺得痛。

該死的,明明她本來是想敗壞葉輕衣的名聲,怎麼如今反被她將了一軍!

葉紅綾玉牙緊咬,便在這時,一輛朱輪華蓋的馬車從東往西疾馳而來。車子通體畫彩描金,陽光下更顯奢華。

車棚四角墜著明珠纓穗,隨風曼舞。奔馳的白馬身上沒有一絲雜色。如此一看便知乘坐此車的人身份必定不俗。

葉紅綾留意到從遠而來的豪車,心中一動,聽說東萊國最為神秘的羅刹鬼王爺這兩日回到了京城。等馬車稍近,她定睛看去,在雲錦車簾上看到了一個可怖的骷髏頭標識。

下一刻葉紅綾的眼裏快速地掠過一抹狠色,她玉手微揚,隻見幾根微不可見的銀針向疾馳的白馬飛射而去。

白馬吃痛,長鳴一聲,旋即撂開蹄子橫衝直撞,形同失控一般。

葉輕衣原本背對著馬車,正準備閃身避到一旁,誰知葉紅綾猛地拽住她,不著痕跡地將她往外一推,葉紅綾從小練舞,手勁不小,葉輕衣一時大意,竟被甩了出去。

與此同時,葉紅綾失聲大叫:“啊,姐姐,抓住我,危險!”

葉紅綾手法巧妙,明明是行凶的,卻幾乎叫人看不出端倪,幾乎瞞過了所有人,不過這一切並未逃過車中之人的雙眼。

葉紅綾拿捏的時間恰到好處,葉輕衣被摔出去,整個人狠狠砸向疾馳而來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