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枕著書閉上了眼睛,舒服的熱水澡喚醒了昨夜熬通宵的困倦。
李誌軍鋪好床想讓陳珈去睡,卻發現這人已經在他沙發上睡著了。看到沙發被占,他苦笑一聲,今晚又該失眠了。他喜歡睡沙發,多數時間就和陳珈現在一樣,抱著書才能入眠。今日倒好,來客睡沙發,他得去睡床,天知道他有多長時間沒在那張床上睡過了……
陳珈睡得並不踏實,六歲的記憶再度湧上心頭,她在圖冊上找到了吳修背著的那支槍。圖冊上說,那種槍產自以色列,殺傷性極強,是動亂地區和雇傭軍的最愛。
“突突突……突突突……”槍聲出現在陳珈夢中,她再次想起了那一夜。
月色很好,隱約能聽見琴聲,她盤腿坐在一張很大的桌子上給洋娃娃梳頭。突然,一陣劇烈的爆炸讓屋子開始震動,接著就是熊熊燃燒的大火。
濃煙與烈火很快地在屋裏彌漫開來,“砰”地一聲,房門被踢開了。吳修進門就開始持槍掃射,直到與她的視線對上……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她,見她要叫,吳修急忙做出“噓”聲的手勢,並將她從一堆洋娃娃中抱了出來。
陳珈的尖叫聲驚醒了李誌軍。他拿著槍跑到書房,屋裏並沒有外人,隻有陷入夢魘的陳珈。他用力抱起她,小聲說,“醒醒,醒醒,別怕,別怕。”
溫暖的胸膛驅散了縈繞在陳珈心頭的恐懼,她像個孩子一樣摟住李誌軍的脖子,什麼話都不說,就這樣摟著不撒手。李誌軍沒法,隻得抱著她進了臥室,將她小心摟放在身側,輕撫著她的背,“別怕,別怕,隻是一個惡夢。”
他的安撫讓陳珈漸漸平靜了下來,看著身側蜷成一團的女人,他認真思考起童年創傷對她的影響。這已是他第二次見陳珈失控,王強命案現場,她尖叫著暈倒。這一次在睡夢中驚醒,真不知她的童年遭遇過什麼?
陳珈還是記不清過去,每一次回憶隻能讓她看到部分事實。她可以肯定吳修不是警察,沒有任何一個警察會像他那般肆無忌憚的朝著屋內開槍掃射,那種行為是不留活口的殺戮。
很長時間後,她放平了身體,側頭看了看身旁的李誌軍。縱使這人有萬般不好,對她卻真的不錯。這樣一個夜裏,他的體溫,他平穩的呼吸,還有放一旁的手~槍,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安危將會由他守護。
懷著感激,陳珈靠過去吻了一下李誌軍的麵頰。她把這當成了謝禮,李誌軍卻把這當成邀約。他翻身壓住了陳珈,在黑暗中準確的尋找到她的嘴唇。
這是陳珈的初吻,她從不知兩個人的唇瓣觸碰到一起時身體會變得那麼奇怪。她試圖推開李誌軍,掙紮的行為卻讓其更具侵略性,他不再滿足於親吻,一心想要更多。
在他眼中,陳珈就是一道期盼已久的美味,他需要拿穩刀叉,一點點將美味拆吃入腹。聽到她的呼吸加重時,他有些驚訝於她的敏感,忍不住說,“思源,給我好不好?”
思源兩個字兒拉回了陳珈的理性,她輕聲問:“給你什麼?”
“我想要你,要你所有的一切,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不好。”
陳珈拒絕了李誌軍。明知這種情況下想要拒絕一個男人會有多麼地無力和困難,但她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她對他確實有好感,但這種好感遠遠撐不起他們即將發生的關係。
李誌軍好似沒有聽見陳珈的拒絕一般,依舊執著的親吻著她的身體。短暫的失措之後,陳珈又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先前綿軟的身體也逐漸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