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運站成立之初,大批進城務工的人喜歡在那兒找活幹。時間一長,為了搶占地盤,獲得更多活計,這些人按地域開始拉幫結夥。幾年後,鎮華縣的人以凶悍和狡詐勝出,壟斷了客運站所有業務,附近的人稱他們為鎮華幫。”
“這些鎮華人發達了,更多的鎮華人跑來投靠他們。隨著經濟發展,鎮華幫不再限製於客運站,他們將資金投到物流公司、搬家公司、以及勞務中介公司。”
“客運站搬遷之後,很多鎮華人留了下來,他們之間有著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行事規矩。一段時間以後,那兒由於髒亂差逐漸變成了本地人不會過去生活的禁區。”
陳珈忿恨的說,“豈止是亂,裏麵所有人都是罪犯。你們警察都不管嗎?”李誌軍反問,“說得好像你不是警察一樣。所謂不告不理,隻要沒人報案,有些事兒警察想管也管不了。父母為了給兒子娶妻,讓老鄉把女兒帶進城打工,那些小女孩淪為了雛~妓或是乞丐,從此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
“甚至有鎮華人把毒~品帶回了家鄉,讓那些領取貧困補助的老鄉吸~食上癮。思源,警察是遊走在黑白之間的職業,若沒有一顆足夠堅強的心,你很容易被自己親眼目睹的人性給擊垮。”
同樣的話語,吳修也說過。那人很早就告訴過她,罪惡無處不在,她所堅持的正義在很多時候是那麼的軟弱無力,她若執著於此,遲早會被罪惡所吞噬。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去那裏?”
陳珈吐出三個字,“黃婷案。”
李誌軍又問:“你有線索?誰給你的,白嘉祥嗎?”這一刻,陳珈終於相信李誌軍對今晚發生的一切確實不知情。冬叔甚至沒告訴他,陸寧原本要一起去的。
“時間不早了,能送我回去嗎?”她說這話就像桌上那杯沒有喝過的牛奶一樣,冷透了。
“因為王強的事兒,你要一直這樣對我?”
陳珈環顧著李誌軍為她準備的房間,輕聲說,“我很想收下那枚鑽戒,一旦這樣做了,我又有何顏麵去見陸寧?或許你真是迫於無奈才會冤枉王強,可在聽到省廳要複查此案時,你給白嘉祥的那一拳算什麼?還有青溪加油站,你曾看著我的眼睛說,你會對我絕對的坦誠,這又算什麼?”
“我知道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的好人和純粹的壞人,我隻是怕你,怕你演技太好,害怕有一天被你利用而不自知。趁我還能選擇,離你遠點兒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用一句話來描述李誌軍的心境,那就是作繭自縛。“我剛喝過酒,不方便送你回去,我叫人過來接你。”
“謝謝!還有什麼想問的,如果沒有,請把冬叔撤走,我不希望被人跟蹤。”
李誌軍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問了那個曾問過陳珈很多遍的問題----夾牆後麵是什麼?
“我到警隊的第一個案子是僵屍啃人案件,聽著很好玩,等到了月牙湖才發現這樁案件一點兒都不好玩。案發現場,我看出有夾牆,並慫恿王強陪我一起去查探。”
“那天夜裏,我看見夾牆後藏有兩億人民幣。同一天夜裏,失蹤導遊找到了,殺人凶手自首了,整件事巧合得讓人心驚。最後一次見王強,他讓我忘了在月牙湖發現的一切。說警察不該有執念,不能讓一個無法偵破的案子給毀掉。我聽了他的勸告,對於夾牆內藏有人民幣一事兒始終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