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很大?”
“還行。”
陳珈明顯愣了一會兒,問:“我是不是被你包養了?”
一旁的劉白忍不住笑了出來,陳珈這人真和普通人不一樣,失憶了想法都那麼清奇。
李誌軍盯著她,不悅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我問護士怎麼受的傷?護士讓我問醫生,我問醫生怎麼受的傷,醫生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如果真是車禍,他們不會是這種表現。”說著,陳珈舉起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雙手,“你看,手都成這樣了,腿卻隻是扭傷,孩子沒了,臉卻沒事兒。像不像被大老婆堵在街上暴打,一心隻顧遮臉,結果成了這樣?醫生護士肯定被警告過,你擔心我胡鬧影響了你的名聲。”
“學曆史就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曆史原本就由亂七八糟的事情構成。看你表情那麼坦然,這事兒我猜錯了,你沒有結婚。”
李誌軍伸手愛憐的拍拍陳珈,“睡會兒,下午有事兒,我爭取晚上過來。”
陳珈聽話的縮到被子裏,“外套可以還你了。”
“不用,你留著。有事兒就吩咐小劉去辦,無論什麼事兒。”
陳珈小聲道:“這事兒不要跟我養母說,我誤會她了。”
李誌軍要走的步伐頓了一下,很想問清來龍去脈,又擔心陳珈起疑。半晌才說,“好,這事兒先不和伯母說,等你想通了自己打電話。”
病房不遠處,護士拿著針水問醫生,“這點兒鎮靜劑的量夠嗎?”醫生眼皮都不抬的說,“從這兒到xx醫院隻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即便堵車,這點兒劑量也夠她睡到晚上了。”
半個小時後,熟睡的陳珈被人從病房直接抬上一輛救護車。由於安排的過於倉促,對方醫院沒有派隨行醫生,任由她獨自睡在擔架上隨車一起出發。
救護車拉響鳴笛風馳電掣的朝私立醫院趕去,半道上差點兒撞到了一輛的電單車。司機緊急製動時,車身顛簸了一下,躺在擔架上的陳珈不幸撞到了救護車側麵椅子上,巨大的聲響嚇到了車外的司機。
“大客戶,大客戶,千萬別出事兒…;…;”司機自語著打開後門小心翼翼的把擔架扶正,眼見一切都和出發前一樣,他長籲一口氣關上了後門。
陽光被他關在了門外,昏暗的車廂裏,陳珈猛地睜開了眼睛,中午還清澈透底的眼神一瞬間有些變幻莫測。感謝彩虹,那人逮到機會就朝她射針,鎮靜劑是彩虹使用藥劑中最溫和的一種。時間長了,她對這些藥品有了耐藥性,醫生今日給她的劑量實在是少得可憐。
她醒了,同她一起醒來的還有一度罷工的大腦。記憶很複雜,人類有一種短期記憶,可以將事實和信息存儲一分鍾左右,還有一種長期記憶,其中可以存儲大量的信息,並將其保存無限長的時間。短期記憶和長期記憶似乎由大腦中不同部分分管,有時候會把深刻的短期記憶轉化成長期記憶以便很久以後回憶。
陳珈沒有短期記憶,任何影像一旦被她看到就會變成長期記憶。也許是這個特殊原因,當她的頭部受到猛烈撞擊之後,越近的記憶越受影響。她記不起撞擊前幾天或者前幾月的事兒,卻記得更早之前的一切。
從樓梯跌落讓她記起六歲之前,卻忘了進入大學之後發生的一切。救護車刹車的再一次撞擊終於完整了她的人生,所有缺失的記憶全部回到了腦中,她是陳珈,也是拉伊莎斯托羅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