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命運弄人(1 / 3)

次日清晨,我醒的很早,渣哥在院子裏吃著早飯,見我趿拉著拖鞋走了出來,他喝了一口水,看著我,表情上寫著刮目相看四個大字。

“去櫥櫃拿個碗來,飯還沒涼呢,自打你來這住,還沒見你起的這麼早,哎,愛情的力量啊。”

渣哥自己坐在那裏,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我口渴難耐,徑自走到水桶旁,舀了一大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今天的氣溫讓人感覺特別滿意,可能是清晨的緣故,吹過幾縷微風,既然有一絲絲涼爽,天空的雲層被早上的晨光染成淡淡的粉紅色,光芒萬丈,看得人心裏很舒服。

院子的牆角邊,有幾縷野藤在肆意生長著,藤條碧綠粗壯,鍥而不舍的向著牆外攀爬,從來都不知疲憊,院中的天竺桂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味,它長著大大的葉子,褐色的樹皮,像一個塑料製成的擺設,又像一位忠心耿耿的武士,日日夜夜的佇立在那裏。

樹下生長著幾朵蔓藤薔薇,它們也不甘寂寞,像是在效仿著爬牆的野藤一樣,在天竺桂的樹身上悄悄攀爬生長著,花兒無聲無息,又散發著強烈的生命力。

我見到院子各種植物生機勃勃的景象,瞬間想到孟凡了口中吟誦的一首拚接詩:桃花飛綠水,一庭芳草迎新綠,有情芍藥含春淚,野竹上表宵,十畝滕花落古香,無力薔薇臥曉枝。

渣哥見我愣怔在原地不動,眼神飄忽,神情木訥,便大聲喊道:“臭小子,你傻了不成,過來吃飯,喊你好幾遍了,一會飯涼了,想什麼呢這麼入迷,媳婦明天就來了,還胡思亂想什麼,快點拿碗去。”

他把我從剛才臻美的意境中喊醒,我尷尬地撓了撓頭,便跑到櫥櫃中拿出個大碗,盛了一碗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渣哥看著我說:“你上午要去麵試吧,要是不想去的話就別去了,掙得少不說,離住處也不近,你要真去了天天上下班都是個問題。”

我夾了一塊鹹菜,扔到嘴裏嚼著,又喝一口粥,對渣哥說:“都答應人家今天上午去看看了,哪有不去的道理,再說我天天閑在家也沒事做,先看看再說吧,那活也不累,肯定比之前的車間強。”

渣哥喝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筷,拿起煙點了一根,說道:“你真是執拗,一根筋,不是我說你,你來都來了,這個城市的發展商機你也看到了,為啥不去試試看呢,抹不開麵子嗎,出門闖蕩做生意,那臉麵值幾個錢,要是都像你這麼想,還做什麼買賣了,那倒不如早點回到家鄉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也比在這邊渾渾噩噩的沒有目標強。”

渣哥的一番話把我說的心服口服,是呀,我來到這個城市的初衷是什麼,恐怕自己都不知道,當初薛欣妍被母親帶走時,隻覺得自己生無可戀,心思煩悶,沒想過自己到底為什麼要來到這個城市,難道隻是想來走走看看嗎。

我現在才真正的審視了一下自己,我還不如那牆角的野藤有生命力,我每做出一個決定都是在自欺欺人,時間久了,自己都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目標和理想,什麼是浮誇和吹噓。

我拿抽出一根煙點著,吸了幾口後,看著渣哥說:“渣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在給我一段時間適應適應,我保證理清思緒後,肯定會跟著你幹的。”

渣哥站起身,白了我一眼後,說:“懶得天天教育你,不求上進。”

說完拿起桌子上的手套和水杯,又走進推車,拿出幾大包服裝,扛在肩膀上,便大步的走出院門去了。

我把地下室的房間收拾了一通,院子中堆著像小山一樣高的酒瓶子,已經快把地下室的通道給封住了。

正巧院外有一位收破爛雜物的人在吆喝著:“收酒瓶易拉罐咯,收雜物廢品咯。”

我忙跑出院子,大聲喊著:“請問,啤酒瓶你收嗎。”

他騎著三輪電動車,車上有一些報廢的家用電器,還有一些螺絲鐵片之類的東西,白發蒼蒼,滿臉的皺紋,嘴癟癟著,衣衫襤褸,全身上下都寫滿了窮苦之人四個字。

他走進院中,看到那堆成山的酒瓶子,便皺著眉頭說:“小夥子,你這是喝了多少啤酒啊。”

我尷尬的笑著說:“不是我一個人喝的。”

他看著我說:“我這小電動車裝不下,起碼要跑三趟才能全部運走。”

我聽後急忙說:“沒關係,走幾趟都沒關係,隻要都能處理掉了就行。”

我幫著他裝車查數,他走一趟回來大概得半個小時,我倆忙活了進兩個小時,才徹底清空了院子裏的這些瓶子。

老人掏出一把零錢,對我說:“這些瓶子送到廢品收購站,總共是62塊錢。”

他細數著零錢,我見狀,忙對老人說:“大爺,這錢你留著吧,你能幫我把這些瓶子運出去我就很感恩戴德了。”

老人一臉驚訝的望著我說:“哪有這樣的道理,白白拿走你三車瓶子,這可不行。”

我笑著說:“我說的是真的,這錢你留著買點什麼吧,我真的不需要。”

我心想著,這錢夠我坐一個月公交車了,大好人呀王濤,做好事不留名,以後可以叫我隱姓埋名的活**,我心裏暗自竊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