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地訂了一個位子,感激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來之前他就打聽過,巴斯的溫泉療養地雖多,但是每年除了夏季,都很難搶到位子,他本抱著無論等多久都要等到的念頭,就算等不到,讓妻子出來散散心也好。

“阿米迪歐先生,除了感謝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幫了我們一家大忙。”

蘭斯做這些也不是為了得到坎貝爾上校的感謝:“既然我們是朋友,我應該幫忙。”

坎貝爾上校心頭大石落下去,整個人都輕鬆了,他還想說什麼,外麵突然傳來馬車聲,猛地想起是他們的行李送來了,“阿米迪歐先生,請你坐一坐,我去取了行李就回來。”

別院雖然大,但畢竟許久不曾住人,魏萊在廚房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燒水壺和一套不完整的茶具。

她泡好了茶,看見客廳裏隻有蘭斯一個人。

蘭斯背著手站在窗邊,看樣子快下雪了,聽到身後有倒水的聲音,一回頭,魏萊倒好了兩杯茶,笑吟吟地請他喝。

客廳光線很暗,桌上點著兩根快要燒沒的蠟燭,窗戶雖然都關著,但屋裏還是有風,吹得燭火忽明忽暗,茶壺嘴缺了一個口,茶杯杯身有裂紋,這一切看起來都再簡陋不過,蘭斯卻覺得舒適妥帖。

也許是剛剛忙了一會兒,魏萊臉上有了血色,不像中午的時候一張臉慘白得嚇人,蘭斯放心了些,不過還是叮囑她要注意身體,多休息。

魏萊捧著茶杯用熱氣熏一熏冰涼的臉,聽到這話,笑起來:“阿米迪歐先生才是要注意身體,大老遠地從倫敦趕來巴斯,為我們忙了一天,比我更需要多休息。”

蘭斯本來想說他是來探望朋友的,這話也不用說了,她很明白。

“我走的時候莉迪亞給你寫了信,我一起帶來了。”

屋裏光線不強,蘭斯取過那支稍長的蠟燭站在她身後,頭偏向一邊,耐心地等她看完,熱蠟滴在手上也沒轉過頭。

魏萊一邊看一邊笑起來,抬頭跟蘭斯說:“約翰遜小姐和斯科特先生要重新訂婚。”

“那是好事啊,到時候你會去吧。”蘭斯把蠟燭放回到桌上,背過手悄悄把幹的蠟燭搓掉。

魏萊想了想坎貝爾夫人,如果溫泉對她有效的話,一周左右就會回去,就能趕得上約翰遜小姐和斯科特先生的訂婚宴會。

“說不好,得看坎貝爾夫人的身體,我當然希望能快點回去,趕得上約翰遜小姐的訂婚宴。約翰遜小姐和斯科特先生能再在一起很不容易,我真的為他們高興。”

蘭斯問:“那費爾法克斯小姐,你自己呢?”

“我?”怎麼說到她身上了?

“你為約翰遜小姐的婚事開心,沒有想過你自己嗎?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要去做家庭教師,把自己的一生就奉獻給這個職業。那麼你考慮過自己的幸福嗎?我說這話有些不妥,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場,希望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