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頂聰明的解九爺和小佛爺一同出手,將沒走出國境線的貨追回來不是難事,解九爺也可以因此發作了幾個家中的蛀蟲。
兩人在外都不會苛求自己,隻是,張啟山追來的速度有點快,已經是深夜,張啟山身後遠遠跟著一個齊鐵嘴,他們幾乎是闖進吳邪、解九爺和陳皮租住的套間。陳皮以為出了什麼事端,匆忙出去還與張啟山交了幾手,不過轉眼就被張啟山掀飛出去,怒火下的張啟山的武力值又上升了幾成。
吳邪身上還帶著傷,也幾天沒能休息好,這時睡得淺,更何況外麵的動靜不小,吳邪套好衣服出來時,解老九也匆忙穿好衣服,到開上燈,才曉得是烏龍。
張啟山那樣子也沒想讓吳邪繼續睡,興師問罪的樣子已經端起來了。出口便是:“張無邪,我不是不許你出長沙的嗎?”
“我又沒說不回去,多大的事啊?”
“青銅器,戰國墓是怎麼回事。”張啟山從二月紅那裏知道了吳邪和解九爺一起去的廣州,還帶了陳皮,到真不擔心吳邪不回去,他真正氣得的是吳邪帶著傷還往外跑。
“錢,哪裏都要用錢。”吳邪的聲音弱下來,因為吳邪知道未來,他比誰都著急,他無法給張啟山提供除錢外別的東西,可有些手段,就是那個二十一世紀一手遮天的小佛爺也是不會用的,但在這裏,這個混亂的時間和地點他都用了,他真的背著張啟山幹了很多事情。
“錢,錢,錢,你掉進錢眼裏了,張家是缺著你穿還是缺著你吃啦,你跟個扒皮似的四處撈錢,我先不問你錢來的幹不幹淨,你就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嗎?”張啟山真的是一時氣話。
“你說什麼?”吳邪抬頭看向張啟山,直直撞進張啟山的心裏。
“張家不需要你的錢。”張啟山沉聲說。
解九爺插進兩人中間,說“佛爺,我再為您去開個套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小佛爺也累了。”解九知道張啟山是不聽勸的那種人,這會還是讓他冷靜下的好,說這話實在是過分了。
“他算什麼小佛爺,仗著……”
“佛爺、佛爺,夜深了休息吧,先去睡會,讓解九把房間讓給你。”原先不吱聲的齊鐵嘴看著要壞事了,拉著張啟山的袖子叫他別說了。
“夠了!”吳邪的眼圈都氣到發紅了,他站著時幾乎在打抖,他說:“你知道張家一個月的開支要多少嗎?”吳邪看了張啟山一眼,“600大洋,現在鈔票在外麵一時一個價,不頂用,大洋硬氣,但600個大洋還隻夠張公館裏那麼多人的日常開支,這還沒算你張家親兵要的津貼,在公館裏開宴會和走人情隨禮的。你不知道600大洋值多少吧?你們誰知道!”
吳邪環視房間裏的人,齊鐵嘴壓根不知道,解九有點概念但也說不清楚,陳皮頂多知道常規的物價,他更驚訝於張家一個月可以用掉那麼多。至於張啟山,也別指望他了。
“30塊大洋夠一個富農家明媒正娶個正房,600塊大洋夠他們家過三年。卻隻夠買一支青黴素,按紅嫂子的情況痊愈前每天要打上一支,但這玩意有價無市,600還是我搶到過最便宜的價,有時候一條條的大洋裏要混著幾根金條,還要陪著笑臉迎上去,還不知道那些人願不願意賣,那一支藥就是一條命,你說我買不買。你的親兵隊每個兵都是照著德係的軍備來武裝的,拿到那些裝備前,我還砸進去多少來疏通關係,你看著你的兵武裝到牙齒,人強馬壯,你知道一條進口槍要多少錢嗎,你打掉的子彈都是我用錢給你換回來的,你說我的錢來的髒,小爺、小爺……”
吳邪虛弱地笑了一聲:“你從來隻知道把賬本往我這裏送,我剛拿到那些爛賬的時候算來算去平不了賬,就是追回來了一些人的貪墨,張家的那點餘錢還隻夠還清紅二哥那裏的欠款。那時候,紅嫂子的情況還不好,紅二哥也急要錢請醫生買藥;李家好客,存不住錢,隻夠自己花銷的;四爺現今的當家人本事一般,隻能守成;吳老五一個半大小子,全家卻隻有他一個壯年;黑背老六刀客風範,遊俠式的人物,手裏沒兩個餘錢;霍家全是女子當家,要不是霍三娘本事了得,都分家了;齊鐵嘴家小業小,你指望他什麼;解九哥也剛剛掌家,家裏的一個個刺頭都得摁下去。你張啟山的張家排在九門之首,你說怎麼辦,你那時候剛剛趕走一個西營的陸玖勳,你要用錢疏通關係,讓上峰能調來個你能好拿捏的,東營的馬營長你也要穩住,你那時候就告訴我個數字,叫我拿出錢來,你叫我怎麼辦。那筆錢確實來的不幹淨,你——你別用啊!” 吳邪說著說著蹲到地上,抱著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