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根本配不上剛剛那女孩子。人家事業有成並且非常有主見,倒是這男人平平無奇沒看出什麼過人的氣質。”
她撇了撇嘴,愈發覺得不相襯,又添了幾句,“還滿腦子封建思想,讓女人辭去工作在家相夫教子。果然沒什麼成就的虛浮男人就隻會通過束縛女人的發展來彰顯自己的能力滿足自己的虛榮感和自尊心。”
她說得不緊不慢,明明是個人的一番主觀觀點,偏生經由那微冷的嗓音徐徐念道,顯得十分在理。
良久,沒有得到半點回音,厲琴疑惑地掀起眼簾望向對麵的男人。
廉晟低垂著眼眸,細長的睫毛在頭頂微弱的燈光照耀下撲成一片陰影。他正用加長的筷子夾著火鍋內翻滾的食物,舉手投足間都是一股淡然。
雖然平日裏他本身就相對沉默寡言,但今天似乎話格外得少,倒就顯得有些奇怪。
她斂了斂眸,放下手中的筷子,好整以暇地看他,“怎麼?在想什麼?”
廉晟遲疑了一秒鍾,“沒想什麼。”
厲琴專注地打量著他,須臾隻是莞爾輕飄飄道:“欲蓋彌彰。”
她支著下巴,漂亮的丹鳳眼眼梢微揚,深色的瞳眸裏含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兒子,你可不會因為今天這件事而反感相親吧?”
廉晟抬眸,薄唇輕啟,“為何?”
厲琴:“我這不是怕你被隔壁桌的失敗經曆影響到,到時候產生生理性厭惡。”
廉晟沒說話,耳邊回響的卻是方才女人理直氣壯駁斥男人時咄咄逼人的話語。
一時間,所有的思緒仿佛被拉回到四年前,偌大的校園內,紅色的塑膠跑道上。
他穿著一身迷彩服,隔著操場的欄杆麵無表情地垂眸睨她,道:
“這位同學,你已經影響到了新生訓練。作為指揮官,我希望你能降低分貝;作為男人,我希望你能注意形象。”
背著書包的女生愣了幾秒鍾後突然朝他粲然一笑,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襯得那雙眼睛好似蘊滿星辰大海。
她的嗓音清脆中透著點興奮和愉悅,在安靜的校園街道上徐徐響起,
“謝謝教官的提醒!作為學生,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作為女人,我覺得你帥爆了!”
思及此,靠著背椅的男人隻是驀地一笑,英俊的臉上那抹淡淡地笑容意味深長,帶著顯然的輕鬆和溫柔。
“不會。”
——
吃完飯陪厲琴又逛了會,等到廉晟將她送回家再回到西江軍區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一整層樓,隻有最裏麵那間隊長宿舍是暗著的。他沿著長廊一路走過,秋風拂過的時候還能聽見樓下宿舍的喧鬧聲。
似乎在起哄,內容不過是調侃和女朋友打電話的戰友們。而被迫逃離那個吵鬧環境的男人臉上此刻一定會掛著愉悅的笑容,含笑地趴在欄杆上用溫柔的語氣對待電話那端的人。
廉晟垂下眼瞼,又往前走了幾步。
鄭和臨的宿舍正巧在他的旁邊,燈光一如既往亮著。他剛剛走過去,宿舍的門從裏麵打開,穿著短T的男人正握著手機,似乎沒料到會看到他,眼裏有一瞬的詫異。
鄭和臨:“回來了?”
廉晟淡淡“嗯”了一聲,卻聽到眼前人又說了句,“沒,我剛剛在和廉晟說話。”
一聽,便是在和人解釋。
廉晟睨他,眼裏盡是一片了然,“露陽?”
“嗯。”
他應了一聲,而後帶上門,從他身邊經過,“我先不跟你說了。”
廉晟沒說話,隻看著他拿著手機走向樓梯處。耳邊還能聽到他難得柔和的聲音,對著心裏那個唯一的女孩子,溫柔得能夠掐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