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頓了頓,牽著她手腕的力道緊了緊,話語清晰,字裏行間都透著認真和難以捕捉的溫柔,
“等我回來,我會第一時間聯係你。”
不遠處的操場上似乎還能聽見鏗鏘有力的口號聲,給這寂靜的夜染上了和諧的色彩。
黎冉垂眸睨了眼自己被牽住的手腕,男人的掌心不比那些嬌生慣養的柔軟和光滑,盡管隻是一次觸碰也能感受到掌心不平整突起的薄繭。
她斂了斂眸,複而掀起眼簾看向近在眼前的廉晟。
他的神色是常見的平靜,隻是那雙漆黑的眼睛在一眨不眨盯著你的時候莫名就會覺得認真且真誠。
和方才在廣場上時一模一樣。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裏突然想起電影《怦然心動》裏的台詞:
有些人淺薄,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是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絢麗的人 ,他讓你覺得以前遇到過的所有人都隻是浮雲。
黎冉的指尖微動,揚唇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嗓音含著極淡的笑意:
“好,我等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是最有力量的約定。
廉晟臉上的情緒一鬆,握著女生手腕的手停留了幾秒鍾後才鬆開。
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站在那的樣子極其乖巧,看得人就想抬手揉揉她的腦袋。
廉晟眼瞼輕顫,克製著沒有上前,隻是再次叮囑,“回去路上小心。”
黎冉:“好。”
話落,他沒再停留,隻專注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跑著離開。
黎冉站在原地目送他的離開,視線中,男人的背影寬闊又挺拔,跑步的速度幾秒鍾就不見蹤影,但她從那短短的幾秒鍾內卻感到無聲的敬畏。
他的步伐那麼堅定有力,離開的態度那般幹脆利落。
有這樣的人擋在你的麵前替你負重前行,保衛國家護你一世歲月靜好,恐怕誰都無法沒有安全感吧。
她笑了笑,笑容裏多了幾分無奈的理解:
即便他先屬於國家而後才屬於我。
——
黎冉回到家的時候,程靜英正坐在沙發上織毛衣。聽到玄關處的聲響,她還有些詫異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黎冉把包掛在牆上,趿拉著拖鞋繞過玄關徑直走向客廳。電視機雖然開著,聲音卻很小,在瞧瞧程靜英手上的東西,一猜便知又隻是開著電視當背景音樂了。
要說程靜英雖然是大學教授,別看平日裏課堂上犀利的問題接二連三的,回到家裏的日常愛好就是做飯織毛衣養花草,完美詮釋“賢妻良母”這四個字。
程靜英抬眸看她:“你今天怎麼回來了?回來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黎冉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道,
“結束了我就正好回來一趟。”
程靜英的神色微動,按道理來說相親一般不會在這個飯點的時間結束。要麼是對方臨時有事,要麼就是黎冉敷衍了事草草結束。
單就過往經驗和這是最後一次相親的前提來說,她更傾向於是自家女兒敷衍了事的答案。
黎冉把手中的茶杯擱在茶幾上,慵懶地靠著沙發的椅背,將電視換到了央視頻道13。熟悉的藍色背景板映入眼簾,主講台目前還是空無一人。
她的餘光不知道第幾次瞥到了程靜英望過來的視線,支著下巴百無聊賴道,
“媽,你花樣都挑錯了。”
聽到黎冉的提醒,程靜英微微愣了一下,低頭一瞧,趕忙換上一個笑容來彌補方才的尷尬,
“還真是。”
黎冉偏頭看了她一眼,女人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怎麼看都是想要詢問情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