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病房打掃得很幹淨,一眼望去都是整潔的白色。病床上,躺在那裏的男人睡得很安靜,擦拭掉塵土和血跡的臉依然是那般俊朗。
窗簾拉至兩邊,滲進來的陽光落在床鋪上,照亮了整個房間。
廉晟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唞著,而後他徐徐掀開眼簾。昨天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今天的天氣卻是格外晴朗。
溫暖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廉晟不習慣地眯了眯眼,緩了幾秒鍾之後又再度睜開眼睛。
清晰的視野內,周圍的環境一切都是那麼陌生。他動了動指尖,卻發現手被一個力道壓著,溫熱自那人的掌心傳遞至他的手背,捂得他整隻手都是暖烘烘的。
他垂眸掃過趴在那的女生,她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衣,蓋在身上的毯子已經滑落在地。
睡夢中,女生輕輕蹙了下眉,整個人幾不可見地顫了下,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雙臂,看起來似乎有點冷。
廉晟瞧見她眼底的青色和不舒服,當即想要起身。結果一動,就發現疼痛自後背鑽心似的蔓延至全身,讓他沒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你醒了?”
不知何時進來的護士一看到他起身的動作,趕忙走了過來,把處理傷口的東西往櫃子上一擱。
她看起來極為年輕,有些焦急地按捺住他想要起身的動作,
“你不能動,傷口會撕裂的。”
廉晟皺了下眉,還是直起了身,刻意壓低聲音:
“抱歉,我隻想抱她上床睡覺。”
小護士愣了一下,視線落在黎冉的身上,有些心疼,“啊...你從ICU轉入普通病房後展顏就一直陪著你,是真的累到了。”
廉晟的動作一頓,不解道:“展顏?”
“啊?不是嗎?”
看到男人略顯嚴肅的神色,小護士有些怯生生地眨了眨眼睛,
“昨天她在病房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了,難道我認錯了?”
聞言,廉晟才放寬心,極淡地笑了一下,“你沒認錯,她是展顏。”
小姑娘臉上一喜,眼眸鋥亮鋥亮的,“是吧!那你就是教官吧!”
廉晟頷首:“我是。”
小護士:“怪不得前天《蟄伏》完結的時候大家等了一晚上都沒等到大大更博,原來是您出事...”
她突然頓了頓,沒再說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我去幫您找人。”
“不用了,我自己來。”
廉晟沒有猶豫直接拆了手上的輸液管,掀開被子下床。小護士想要攔他,但男人已經將女生抱了起來。
他抱得很輕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剛從鬼門關走一遭的人。甚至連將女生放到床上的動作也格外的溫柔,就像捧著一塊玉,生怕一個用力就會碎掉。
廉晟重新躺回床上,剛剛蓋好被子,似乎是觸及到熟悉的氣息,熟睡中的女生下意識地往他懷裏縮了一下。他低眸淺笑,眼神都能溺出水來。
夢裏伸手不可得的人如今躺在他的身邊,他是頭一回無比慶幸自己的劫後餘生。
如今牽掛得太多,連離開的時候都得思慮。
房門被打開的輕微動靜打斷了他的沉思,他循聲望了過去,厲琴一隻手還搭在門的把手上。
瞧見那一身白大褂,小護士極有眼色地退出病房,一時間病房內又恢複了之前的安靜。
“醒了?”
女人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裏,邁步往前走了幾步,“感覺怎麼樣?”
廉晟:“還可以。”
話落,厲琴看到了被他抱在懷裏,躺在病床上正睡得格外恬靜的女生。
她饒有興趣地多看了幾眼,才漫不經心道:“這位就是冉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