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第一個字開始,廉晟搭在她腰間的手柱間收攏,直到女生悅耳的嗓音描繪著那些他不願想象的畫麵,令他再也無法忍受。
驀地,他毫無征兆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霸道地吻住了她。
廉晟的吻來得猝不及防,黎冉的眼角還殘留著淚光,溼潤的睫毛沾染著水珠,撲扇撲扇地上下擺動,將方才掩飾的悲哀和無助盡數展露。
他的氣息縈繞包圍在她的周身,她指尖觸碰到的,她呼吸間感受到的,都是屬於他身上清冷的味道。
他不加收斂地讓他的痕跡落滿她的全身,私心地想要把女生一輩子禁錮在身邊。可是心裏又有一個理性的聲音時不時把他逐漸偏離克製的思緒扯了回來。
廉晟埋首在黎冉的頸項,貪婪地攫取著屬於她身上淡雅的香味,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扣著她的腰肢,讓她無法動彈一分。
“你敢?”
男人的聲音低啞著透著威脅和淺淺的狠戾,仿佛隻要她說“敢”,下一秒他會毫不猶豫地與她共赴鴻蒙。
黎冉的眼尾還帶著明顯的緋紅,聽到廉晟的質問,她隻是從容地笑了一下,隱在光線下的眉眼極其靈動和傲然:
“你看我敢不敢。”
我敢不敢,取決於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如果不想,那就不要離開我。
深夜,偶有幾縷月光透過書房的窗戶落在書桌上的那本日記上。幹淨的紙麵上,隻單單寫了一句話,字跡清秀大氣,一筆一劃都顯露著女生的虔誠:
這山川如酒,敬曠世溫柔,至死方休。
第64章 六十四葉扁舟 站著,是一麵國旗!倒下……
Chapter64
四月的烈士陵園中, 清明時節雨,細雨紛紛,卻無法撼動那站在墓碑前毅力筆挺的幾個身影。
身高參差不齊的幾人穿著同樣硬朗肅穆的軍裝, 蒙蒙細雨落在軍綠色的帽簷上,最終化成水滴滴落在已經被打濕的路麵上。
“敬禮!”
徐劍英站在最前方, 一聲號令是雨聲也蓋不過的高昂。
驀地,排列整齊的所有人同一時間幹脆利落地抬起右手, 緊緊相貼的手指筆直而又修長, 用力到幾乎在隱隱的顫唞。
廉晟垂下眼瞼, 漆黑的眼睛不偏不倚地落在灰色墓碑上用金色漆刻畫的那兩個字。
冰涼的墓碑前,黎冉單手撐著傘,單手搭在麵前的輪椅扶手上, 輪椅上坐著一個年近花甲的老婦人。她盤起的頭發已經變得花白,隻在兩鬢能夠依稀看出曾經的烏黑。
婦人布滿褶皺的臉上兩眼暈滿了淚水,像是天空落下的雨滴那般毫不吝嗇地滴落。
“我的兒啊……”
那悲痛哀切的呼喚埋沒在一片淅淅瀝瀝的雨聲中,脆弱得令黎冉握著傘的手都在不斷的顫唞。
白色雛菊經曆著風吹雨打,卻依舊美得觸人心弦。穿著黑色素裝的年輕女人趴在墓碑前, 用白皙的臉頰緊緊貼著那冰涼濕漉的碑麵。
“我愛你…”
雨水打在她的臉上, 也無法蓋過她撕心裂肺帶著哭腔的呐喊。泛白顫唞的指尖珍惜絕望地撫過“黃述”那兩個熟悉的字眼。
她氤氳著霧氣的雙眼無助地閉了閉,在睜開時無法掩蓋心底的痛苦。
“我恨你!”
聲嘶力竭地怒吼像是一把利刃, 毫不留情地捅傷在場的每一個人。
軍裝被冰涼的雨點打濕, 帽簷處還在不斷滴水, 就像正在流血的心尖,溫熱流淌卻抵不過冰冷覆蓋。
......
那天, 春雨洗淨觸景的悲傷,逐漸磨平了每個人心中的疤痕。中途,黎冉離開了片刻, 再回來的時候竟和榮燕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