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寧小初換好黃清清的衣服和安全裝備後就準備“蹭蹭蹭——”上樹了。

看著毛手毛腳猴急忙慌的小姑娘,掛在半空中的白今言無奈地朝她喊到:“你小心點兒,慢慢來,不要著急,不要害怕,我在上麵等你。”

寧小初卻傻嗬嗬一笑,也抬頭喊到:“白今言你在上麵千萬不要怕,我馬上就上來了,我會陪你上去的,你放心吧,不要怕哦。”

莫名其妙的,白今言覺得自己一定是在海拔十米的樹上有了高原反應,為什麼心跳會突然變快還漏了一拍呢?

寧小初沒有太多野外生存的經驗,從小長在北京的她也沒有下河摸過魚,上樹掏過蛋,爬樹對於她來說還是頭一次,而頭一次就要爬這麼高的巨人樹,她心裏其實也是沒底的,或多或少有些怕,偶爾也會突然擔心如果繩子斷了或者樹倒了怎麼辦。

然而她轉念一想,如果繩子斷了,樹倒了,隻有白今言一個人他該怎麼辦?瞬間就有了向上攀登的勇氣了。

當然,別人是不知道寧小初的想法的,在他們眼裏寧小初隻是一個路見不平一聲吼,路見節目組有困難就勇敢上的好人。

得益於多年學習舞蹈的肢體協調性和手臂力量,寧小初很快就麻利地爬到了白今言的位置,還騰出一隻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朝白今言眨眨眼睛:“小言,你不用怕哦,我來陪你了。”

“叫誰小言呢?”白今言冷冷地扔下一句,就抬頭繼續往上爬了,心裏暗暗想到,其實小言也還挺順耳?

剛爬上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寧小初不滿地撅了撅嘴,果然是鋼鐵直男,怎麼這麼冷漠無情。

接下來的十米兩人也都還算爬得順利,可是突然竄出來兩隻狐猴,在寧小初的麵前蹬了兩腿兒就蹦遠了,卻驚得寧小初一下子鬆開了手上拽的繩子,隻剩下腰間綁著的安全繩,眼看就要滑落下去了,白今言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寧小初的手腕,另一隻手依然緊緊地拽住繩子。

寧小初還沒來得及害怕,就看著白今言眨了眨眼睛,目光裏盡是崇拜:“哇,小言,你反應速度好快啊!”

“……”白今言一臉無語,這丫頭腦子是秀逗了嗎?什麼奇怪的腦回路,又想起了第一次見麵那天她手疾眼快拯救他的berluti的場景,於是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什麼意思?寧小初一臉疑惑,目光掃了一圈才想起來自己還靠綁在腰上的安全繩吊著,忙抱緊了樹,示意白今言鬆開自己的另一隻手,然後抓緊了繩子。

心想,這個人真是太冷漠了,自己剛剛受到驚嚇,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調整好姿勢不是人之常情嗎?用得著冷嘲熱諷自己?算了算了,看在他長得帥的份上,不和他計較了。

前半段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到了後半段顯得艱難起來,寧小初已經感受到自己的手臂開始酸疼,拽著繩子的手也被繩索勒得生疼,抱著樹的手也被粗糙的樹表磨破了皮。

白今言餘光注意到小姑娘輕輕皺起的小臉蛋,心想他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都覺得又累又疼,一個身嬌體弱的小姑娘肯定更受不了了,於是加快了往上爬的速度,想早點結束早點讓小丫頭休息。

而寧小初看著加快了速度的白今言,臉皺得愈發厲害了,自己已經很累了,還要再加速,怕是要累死了,這個白今言,就不能考慮考慮她的感受嗎?雖然她隻是個半生不熟的實習小編導,可是自己好歹救過他的鞋子救過他的場子,知不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啊?

果然愛豆隻可遠觀,不可褻玩。隻怪自己是個重度顏控,而他偏偏又長得這麼好看,即使戴著gopro,綁著安全繩,依然掩蓋不住他的帥。

在白今言的帶領下,兩人以意料之外的速度到達了樹冠,寧小初是個不願意拖別人後腿的人,隻要別人往前走得快,她就會在自己得能力範圍裏做到極限去跟上他。

雖然真的很累很累。

白今言先一步到達了樹冠,他選定了一根樹枝坐了上去,把目光往下方一灑過去,就露出了驚豔的目光。當寧小初坐在他身邊,也朝下方俯瞰過去的時候,她也露出了驚豔的目光。

真的太美了。

和愛琴海溫暖的斑斕的包容的浪漫的美不同,中美洲的熱帶雨林雖然同樣是熱情的,可是他們的熱情似乎是不屑於人類的,磅礴而肆無忌憚地在太陽直射之處野蠻生長著,深深淺淺濃墨重彩的綠,厚重又充滿生命力地鋪滿了目之所及的一切地方,湍急寬闊的河流任性地穿過雨林,帶去流動的生命,而陽光似乎就在他們伸手可及的地方,寵愛地看著這一切。

這是一片被世界厚愛的土壤,它們有足夠的雨水,足夠的陽光,足夠的熱鬧,所以充滿了野蠻又可愛的生命力。

白今言看著這一切,心底湧過萬千思緒,像他這般的人,若有生之年能無所缺無所憾地野蠻生長一次,那該是多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