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霧水,隻有安揚聽懂了,走到兩人的麵前說:“快送他去醫院吧,這裏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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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澤把陳睿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在急診值班的周承平看著一臉黑炭的安澤和他抱著的更加黑炭的男人,臉上變了好幾種顏色,最終才忐忑地問:“……發生火災了?你見義勇為?”
安澤嚴肅地說:“炸彈炸的,不知道傷到哪裏,你快看看。”
周承平趕忙把陳睿送進急診室檢查,過了一會兒,才走出來對安澤說:“他的頭部失血過多,看上去像是飛出的玻璃渣劃破的傷口,還不知道有沒有顱內出血,剛送去拍了CT確診。身上有幾塊皮膚燒傷,麵積都不大,並不嚴重,倒是頭發全被燒焦了,估計要剃光頭。”
安澤直截了當地問:“也就是說沒有生命危險對吧?”
周承平點點頭,“還好救得及時,要不然估計得燒成黑炭。”
見安澤長長鬆了口氣,周承平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人跟你什麼關係?炸彈爆炸又是怎麼回事?安澤,你從部隊退役之後,生活可真是越來越刺激了啊。”
安澤皺眉道:“這件事太複雜,以後再跟你解釋。我先給他辦住院手續,他的CT結果出來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安澤擺擺手就快步走開了,一路上,滿臉黑灰衣服還被燒出好幾個洞卻依舊神態自若的英俊男人,吸引了很多值班護士的注意,還以為他是從火災現場見義勇為趕來的火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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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辦好所有手續,等到CT檢查的結果,確認陳睿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之後,安澤這才放心地開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安澤到浴室裏洗了把臉,換了睡衣,這才走進臥室裏。
一整夜,安澤的精神都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怕警方的部署不夠嚴密,怕軍警的合作不夠默契,怕三爺他們放假消息不來,更怕陳睿會發生意外。如果陳睿出了什麼事,安洛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安澤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當時才會奮不顧身地跑去救下陳睿。
此刻,終於塵埃落定了,安澤總算是鬆了口氣。
輕輕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在床上沉睡的人,安澤的心裏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
安眠藥的時效也快過去了,他怎麼還沒醒?
安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安洛的頭發,沒想到,安洛居然真的醒了過來,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人,目光中滿是困惑,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看清楚麵前的人後,安洛才突然從床上坐直了身體。
安洛的臉色非常難看,冷冷地看著安澤說:“居然給我下藥,安澤,你太讓我失望了。”
雖然知道自己的做法的確會讓他失望,可聽他親口說出來,安澤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太好受,沉默良久後,安澤才低聲說:“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最愛的人差點丟掉了性命。此刻你終於想起過去的一切平安回到我身邊,我卻又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去冒險……你能了解我的感受嗎?”
“……”安洛看著安澤臉上痛苦的神色,想要責備他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了。
“萬一你再出什麼事,你讓我以什麼心情活下去?!我安澤這輩子什麼都沒有怕過,可我卻怕你出事,怕得要命。我不敢去賭這個萬一,因為我輸不起。”
安洛的心底微微一動,換成是自己,或許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安澤去冒險吧,那種明知愛人有危險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的確是一種可怕的煎熬。
所以安澤這麼做……也算情有可原。
安洛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好吧,下不為例。”
安澤輕輕抱住安洛,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原諒我。我並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以後,答應你的事我絕不會再反悔了,我保證。”
安洛點了點頭,伸手摸摸安澤的頭發,“好了,我不怪你了……這是什麼?”
安洛攤開手,看到手心裏一縷燒焦的發絲,臉色猛然一變,“你昨天一整天去哪了?還有,你是不是一夜沒睡剛回來的?!”
糟了,早知道剛才應該洗個頭的。
安澤見瞞不過去,隻好輕描淡寫地說:“昨晚光明會在西郊進行毒品交易,安揚帶著警察過去埋伏,最後他們順利抓到了三爺,陳睿也被我救了出來。”
“被你救了出來?”安洛震驚瞪著安澤,“你也親自去了?你簡直太任性了!那種危險的場麵你去幹什麼!”
安澤摸了摸鼻子,說得有些委屈:“我這不是擔心小睿會發生意外麼……”
安洛瞪著他沉默良久,才關心地問道:“沒受傷吧?”
安澤有些失落地說:“嗯,傷得並不嚴重,沒有生命危險,還留在醫院裏觀察呢,天亮以後我們再去看他吧。”
“我是說你!”
安澤怔了怔。
他居然先關心我,是不是意味著我在他心裏的位置比較重要?!
想到這裏,安澤的心情瞬間多雲轉晴,衝哥哥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我沒事!我就燒了兩根頭發!哥哥別擔心,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