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沉默了一會兒,右手緊了緊,終於還是開口問道:“媽媽,要是爸爸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呢……”
話還沒說完,阿源手上準備喂過去湯勺就在空中停滯了,她眼睛瞬間睜得很大,這個問題,她這兩天連想都不敢想,甚至潛意識裏都覺得跡部純寺很快就會好。畢竟,他以前是一個那麼聰明,那麼厲害人,怎麼可能會一輩子這樣呢?何況,他不久前不是才對她做出過承諾嗎。
見阿源遲遲沒有把那勺湯送到自己嘴邊,跡部純寺隻能不滿自己一頭湊上去喝掉了那口湯,然後拍了拍肚子,笑著對阿源說:“湯圓,阿寺飽了!”
看著跡部純寺那沒有任何陰霾笑,阿源放下了手中東西,給他拿掉了圍在胸`前餐巾,歎息般說:“如果是這樣子,那我就照顧他一輩子,反正跡部家也不缺這點錢。”
景吾挑了挑眉,看看雲淡風輕母親,又看看雖然一臉癡傻,卻單純把滿滿依戀擺在麵上父親,輕輕笑了笑,看來母親真是愛慘了父親,連氣也不生了,錯過這樣愛自己女人,是父親最大損失。
跡部純寺病對外是保密,不然以他這樣驕傲性格,一旦日後恢複了,一定大受打擊,況且,這個世界上雪中送炭人少,幸災樂禍人可是多了去了。作為他妻子,阿源覺得自己有必要在他處於弱勢時候把他保護好,不僅僅是因為她愛他,也是因為現在跡部純寺眼中,那毫無保留不加掩飾依賴與眷戀,雖然這種感情有時候會讓她有種自己在照顧不是一個丈夫,更像一個兒子錯覺。但現在跡部純寺思維單純,對人喜好也隻是憑借大腦裏本身存在印象做出判斷,他會這樣對自己,那是不是就說明,她對他來說一直都很重要?
事實證明,阿源推測相當正確。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更何況是一向都很關注阿源和跡部純寺動態忍足雅也,在經曆打擊之後,他堅信他Melo還存在在身體某個角落。忍足家是開醫院,這段時間跡部家夫婦又特別流連於這個地方,整個東京醫療設施高端醫院確實就是忍足家,一來二去,身為院長忍足雅也自然就得到消息了。說實話,當他聽到底下人彙報“跡部純寺智商退回到了兒童時期”時,嘴巴裏喝一口茶頓時就噴了,這不是真吧?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忍足院長打算親自去瞅瞅自己這個死對頭是不是真那麼悲劇了,所以他特意吩咐了腦科醫生一旦跡部純寺來了,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也因此,有了以下這兩個大男人扭打成一塊滑稽場景。
其實忍足雅也不就是跑過去說了句:“跡部,沒想到你竟然……”
話還沒說完,就見跡部純寺惡狠狠朝自己撲了過來,死命拎著自己衣領晃動,還一臉緊張與猙獰大聲叫:“你這壞人!不許你吃湯圓,湯圓是阿寺!我要懲罰你這壞蛋!”
忍足雅也被衝擊得傻了,阿源站在一邊也愣住了,喂喂,跡部純寺啊,你其實想揍忍足雅也已經很久了吧?眼見周圍護士和醫生就要衝上來解救他們院長,而忍足雅也帥氣臉上也留下了一道紅杠杠,為避免慘劇發生,阿源一步上前,抓住跡部純寺後衣領,像拎雞一樣把他往後扯,說話語氣特別有威嚴:“阿寺,出門是你答應我什麼了?不是答應我會乖乖,敢騙人了是不是,嗯?!”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指令,一瞬間就定格了跡部純寺動作,“唰”放下張牙舞爪手臂,身長八尺大男人猶如一個做錯事孩子一般,低著頭,雙手絞著純棉休閑衫下擺,充滿局促,想看又不敢看阿源樣子。他嘟了嘟嘴,滿是委屈為自己辯解道:“湯圓,阿寺不是故意,但是一看到那壞人臉阿寺就想揍!他是過來搶湯圓!我才不會讓他得逞,湯圓是阿寺一個人!”越說越激動跡部純寺又給阿源一個熊抱,已經見怪不怪阿源心裏頭到是挺甜蜜,嘿,這呆子吃醋了,有獨占欲了,以前都是她吃他醋,這回也能看到這家夥緊張樣子了。
勾起嘴角,阿源心情不錯拍拍跡部純寺腦袋,那頭細軟濃密銀色發絲與景吾一模一樣,放緩了口氣,她推開他,認真看著那雙純潔無暇眼說:“阿寺,打人是不對,就算你再不喜歡人家也不可以動手,知道嗎?”
“可是他要過來搶湯圓!阿寺要趕走他!”跡部純寺手一指,一臉控訴瞪著石化風化德啞口無言忍足雅也。
一記敲上跡部純寺腦袋,阿源好氣又好笑說:“我不會被他搶走,你這呆子就放心吧!”
“啊嗚!”跡部純寺被打了還一臉享受,嘴裏發出一聲不明歡呼,又張開結實手臂把阿源抱了個滿懷,然後以阿源看不見角度朝著忍足雅也笑得得瑟,見他看過來,還冷不防做了個鬼臉,瞬間又擊碎了忍足雅也那脆弱心髒。
在跡部純寺寬厚而溫暖懷抱裏,阿源笑得無奈又甜蜜,其實她現在並不想麵對忍足雅也,應該說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跡部純寺這一胡攪蠻纏到是給了她一個逃避他正當理由,等過段時間再找他談談也無妨。“走吧,我們看醫生去!”
“打針痛痛,湯圓要給揉揉哦!”撒嬌似抱住阿源手臂,跡部純寺包著紗布右手輕輕磨蹭著。
忍足雅也囧在當場,竟忘了追上去,肌肉注射基本都在臀部,跡部純寺你這混蛋是想Melo……不,源給你揉PP麼?!你丫是真傻還是假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