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叩門。聽見裏麵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進來!
我緊緊地握住了把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還是看到一個女人坐在位置上,低頭寫著什麼。隻是,在抬頭的刹那,我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原來,時間真的無法倒流。一切,也無法重新開始。
我很沒有禮貌地退出,然後往回走。媽媽跟在後麵不斷地叫我的名字。整個8樓的樓道裏都是邵鳳的聲音,都是我的名字。我摘掉助聽器,從樓梯上一級一級地往下奔去……
走出皇庭,父親和母親都站在車子邊上,一直看著我。看著烈日下,眯起眼睛的他們,我努力地笑,說:沒事。今天,不是還沒有過去嗎?就算今天過去了,還有明年的今天,後年的今天……
父親上前,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
他開車,把我送到公司。阿諾已經打了N個電話給我,不斷地催我快到。
到阿諾的辦公室,他看見我,就說:真的不出席wing的記者會?
我點頭,說:是。
他一笑,說:不過,這個是工作。你拒絕,好像不太好吧。
我笑,說:你是老板,你同意了不就行了?
你就是常常利用我的感情!他不服氣地說。
嗬,藝術家很多時候看起來就是這樣像個大孩子,然而,我沒想到他也會饒有興趣地問:你收到Mandy的E-mail情書嗎?
我笑,不想回答。是那麼無聊的問題。
秘書突然敲門進來,說:譚總,記者都在會場等了。
我這就來。阿諾說著,還是回頭問,一起去嗎?
我搖頭。隻願在這等。而他則說“不要後悔哦”,然後顧自去。坐到阿諾的位置上,打開電腦,進入自己的郵箱,打開那個署名為Mandy郵給我的信。其實是我第一次打開。因為她的郵件主題是《情書》,著實把我嚇了一跳。然而今天打開,卻是一份“佳禾”的合同,還附加了許多的條件,諸如洗菜做飯、刷盤抹桌……
這個Mandy,會不會就是她?!一想到這個可能,我是飛竄到會場。可惜,人們都已散了。隻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收拾會場,還有阿諾自在地靠在主席台的椅子上,得意地望著我。
Mandy呢?
走啦!阿諾說,我叫你不要後悔的啊!
我再次奔出門去。到停車場,終於看到這個叫Mandy的,分明就是肖童。隻是,她的頭發已經留長了一點,足以讓她剪一個漂亮的BOBO頭。親眼見她上了車,然後揚長而去。
阿諾跟出來,竊笑說:你這個笨蛋!
我還是笑,卻還有一點想哭,說不出到底是難過還是感動,是忐忑還是激動,百感交集地說:她,到底回來了。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阿諾假裝無奈地笑,遞給我一個袋子,說:她叫我給你的。
袋子裏,是一張照片,是我留在墨爾本的那張照片。竟然被她看到!是上天的成全嗎?我翻過來一看,照片的背麵寫著:“對真愛堅守的最好方式,絕不是成全。---肖童”
傍晚,我回到家,看到房子裏燈火通明。
我快步地走進去,一直走到大門口,卻停下,把吉他放在一邊,卻不敢直接進去。該說什麼?她會說什麼?她到底會怎樣?她是一個人在家,還是和薑綺兒在一直?那麼,我又該怎樣去麵對。正想著,大門突然被她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