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裏,她不光溫柔美麗,而且通情達理,跟我那粗暴蠻橫、不可理喻的前妻簡直就是南北兩極。所以,她的那些小把戲以及流露出的物欲,沒有動搖我對她的信心。是啊,我很清楚,人無完人。她這麼漂亮,以前那麼苦,喜歡衣服化妝品什麼的也可以理解。隻要這些物欲在可控範圍,她自己再注意一下,應該不成為問題。
我想,她一定明白,我是發自內心地珍惜她,所以她一定會珍惜我。從此,王子和公主會過上幸福的生活……
幾天以後的周末,A女邀我到她家做客。為創造溫馨的二人世界,她特地把她兒子送到父母家,提前下班做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
她很細心,臨到我下班前還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多久到,她好把菜下鍋。
A女住南三環外,離劉家窯地鐵不遠。我停好車後走到樓下按單元門鈴。可連摁幾遍都沒反應,看樣子這門壞了。
正準備打電話,一位大媽走到我身邊問:“你找哪家?”
“哦,我找901。”
老大媽忽然露出一臉曖昧的笑:“你找901啊?”
“嗯,是啊。”
老大媽不再多說,慢吞吞地用鑰匙開了門。我向她道謝後匆匆奔上樓。拐彎時,我瞥見大媽臉上還帶著曖昧的笑。
“這小腳偵緝隊,真愛管閑事兒。”我心想。
A女家是八十年代建成的一居室半的小房子,麵積有四五十平米。餐廳、客廳和過道共用,顯得很局促。主臥十來平米,放了張雙人床和大衣櫃就滿了。還有間小屋,放張單人床和小書桌,是她兒子的房間。房子隻有最簡單的裝修,但收拾得井井有條。
會生活的主婦就是這樣,她們能把有限的條件發揮到最優效果。我沒離婚時,雖然房子麵積是A女家的三倍多,但前妻異常懶惰,收拾屋子全指望我一個人。可我畢竟是男人,再怎麼也做不到女人般心細,所以家裏總是不夠整潔。再後來夫妻感情惡化,我拒絕再做家務,家裏也就越發肮髒淩亂,用“狗窩”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A女先獻上一個熱情的吻,又伺候我換了拖鞋,把我拉到桌旁坐下。一桌豐盛的菜還在冒熱氣,連酒都斟好了。
我從未享受過這種待遇,半天說不出話,心裏充滿感激。
她舉起酒杯,含情脈脈地說:“守傑,咱倆相識真不容易。你說這北京城這麼多男男女女,咱倆卻能偶然湊到一起,我喜歡你,你欣賞我,算是苦盡甘來。今後咱倆一定要好好處,好好過日子。來,為明天幹杯!”
“對,為明天幹杯!”
我端起了酒杯,碰了一下,清冽的酒被我一飲而盡。
她隻抿了一小口。無所謂,我不喜歡硬勸別人喝酒,隻求盡興。
“來,紅燒肉,我最拿手的就是這個。”A女夾了幾塊紅燒肉放到我碗裏,等我品嚐。
我吃了一塊,果真香濃可口,忍不住讚歎:“好吃好吃!”
她笑吟吟地為我斟滿酒,起身提議道:“守傑,喝個交杯酒吧,喝了這杯,咱倆就算彼此牽掛的親人了。”
我欣然允諾。兩人彼此凝視,一飲而盡。
A女酒量不行,喝下去嗆著了,咳嗽了兩聲。我心疼地給她喂了口菜壓酒,又幫她撫摸胸口。
突然,她抬起頭看著我問:“守傑,你愛我嗎?”
“我愛你!”我不假思索地說了這句話。
剛走出圍城的我,尚未學會逢場作戲。對她說“我愛你”,沒有半點戲言。她讓我體會到了家庭的溫暖,我感覺太幸福了。我從圍城裏突出,舍棄了十幾年的慘淡經營,不就是奔著這個嗎?
酒足飯飽,孤男寡女急不可耐地上了床。這次我發揮出了最佳競技狀態,足足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事後,她抱著我狠狠親了幾口,欣喜若狂。
“守傑,你真棒!真是上天賜給我的完美禮物!”
我喜滋滋地吸了口煙,心想:唉,同一個李守傑,同樣的戰鬥力,到性冷淡前妻那裏成了我見不得人的缺點,是我沒脫離動物性的表現;到A女這裏卻成了她欣喜若狂的理由,是手機中的戰鬥機。這個落差可太讓人無語了。
想到這裏,我說:“人和人,真是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和前妻結婚十年,從沒享受過這種快樂。”
“從沒享受過?”她驚訝地看著我。
“是啊,我前妻最煩這一口,我一碰她,她就把我推開。跟她做,一個月隻一兩次,還總這不行那不行,沒意思透了。”
“怎麼會這樣?”
“大概她身體不好吧。”
“身體不好?我才不信呢。我是女人,我知道,要是女人愛男人的話,什麼都願意做,那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