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得給皮皮聯係轉學啊,還得把戶口轉過去。對了,能不能想辦法把皮皮轉到白家莊小學?”
“這……我還沒考慮。”
“你看你,一點兒責任心都沒有。”A女抱怨起來,“這麼重要的事兒,你居然都不事先考慮好?現在轉學也不容易,特別是白家莊小學,擇校的話得花十好幾萬呢,還不一定交得進去。你不提前準備,我們搬過去皮皮上學可怎麼辦呐?”
“呃……是。”我已經準備把你踹了,就不跟你辯解了,乖乖認錯就是。
“誒,守傑,我們搬過去以後,我想把趙公口這套房賣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賣了。那房雖然舊了點兒,可現在房價老漲啊?我上中介打聽過了,賣個四五十萬不成問題。我想好了,賣房子的錢,我就買輛跑車,也不要太高級,二三十萬的就成。剩下的錢就給皮皮存著,讓他將來出國留學用。守傑,你說,好不好啊?”
什麼?二三十萬的車?你想開二三十萬的車?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瞟了她一眼,心裏一陣冷笑:你白日做夢吧?我也隻不過開個十萬的車,你以為你是誰啊?我都準備跟你拜拜了,你還準備賣房?賣了房,你和你那寶貝兒子,怕是得住前門樓子了……
送A女到樓下,我懶得再陪她爬9樓,準備直接打道回府。
她突然問:“守傑,你今兒非得加班嗎?”
“是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嘛。”
“我想讓你陪我……”
“不行,我得加班。”雖然我說加班是騙她的,但覆水難收,隻好裝B裝到底了。
“好吧,那你明兒來不來?”
“嗯,這星期有點忙。周末吧,周末我過來。”我又開出張空頭支票。
“嗯,我等你。”
她探身輕吻了我一下,下車站在路燈下目送我離去。
我朝她揮了揮手,一邊說“再見”,一邊想:這個地方,從此與我再無關聯,我永遠不會再到這裏來了。
還是有點兒舍不得。初識時美好的記憶,頑固地在腦海裏閃現,以至於我幾次產生停車跟她相擁上樓的衝動。
或許,應該先接受她,再慢慢改變她?
但旋即狠了狠心,告訴自己:不,人隻能自己改變自己,我改變不了她。她是個美麗的陷阱,不狠心點的話,我一定會困死在這裏。我必須下決心離開,永不回頭再看。
可我還是忍不住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她。她依然站在路燈下,守望著我……
到家後我一夜未眠。是走,還是留?
我知道,盡管她現在非常貪婪,可十年前的她應該不是這樣。那時她也是個單純女孩,為愛情可以拋棄一切。要是那時我遇到她就好了,我會像對前妻那樣,一心一意對她好。我不像她前夫那麼無能,肯定會給她一個小康以上的生活。沒準兒,有勤勞體貼的她在我後麵做支撐,我還能混得更成功。
而她,沒有經曆過貧窮的壓抑、物欲的誘惑、前夫背叛的刺激和放蕩生活的腐蝕,也許不會變得這麼扭曲。
況且,假如我們那時相逢,也沒有皮皮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因素。那樣的話,也許我們會比較幸福。她也許是個既賢惠能幹又懂風情的好妻子,一個性感尤物。
唉,所謂恨不相逢未嫁時,應該就是指我們這種情況……
隻是再幻想這些還有什麼用呢?曆史是不能假設的。冷酷的現實是,A女是個不可救藥的物欲女,她跟患了強迫症一樣極度迷戀物質享受,不惜代價、不計後果,最終生生毀了自己。她的悲劇在於:她和皮皮的貪得無厭,讓條件一般的男人無法承受;而那些可以承受的有錢男人,又看不上她日漸衰老的容顏。
所以,她今後的生活注定是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