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皺著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倒是孟昔晨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躺椅上的人身邊,他有些害怕,但是還是伸出了手,附在了這個人的肩上,“……”其實他也不知道說什麼,良久後,孟昔晨才說道,“昨晚跟我說話的人是你。”
“是的。”虛空的眼神從天花板轉向了眼前的孟昔晨。“這不是我第一次見你。在之前,我狂躁症發作的時候,差點傷害你的時候,是他努力控製住我,恢複了我短暫的意識,那時候是我第一次見你。但是你睡著了。孟昔晨……”座椅上的人坐直了起來,也抬起手,本來想要觸摸孟昔晨的臉頰,卻在最後換了方向,在他的頭發上揉了揉。“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他的。”他口中的“他”是第二重人格的晉陽,也就是孟昔晨他們認識的晉陽。“我其實就是想說完自己的故事,然後自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勾起了嘴角,冷漠的臉上竟然第一次有了溫暖的感覺。“把身體完完全全的交給他。”
“你……”孟昔晨不知道是因為看著眼前人的身體過於熟悉,還是因為這一重人格本人的故事,他有些說不上來的難過,如果按照他剛剛的說法,那麼這一重人格才是親身經曆於延和霍鄲的雙重背叛的人。怪不得他會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你真的這麼決定了?”良久張教授合上筆記,站起來,俯視著眼前的“晉陽”。
“嗯。其實我早已經沒有什麼活下去的價值了。”“晉陽”也站起身,他看著眼前的孟昔晨,手還停留在他的發間。孟昔晨的頭發是那樣的鬆軟,摸起來是那麼的舒服,“我真的很羨慕他,孟昔晨,我也很喜歡你。”“晉陽”淡淡地說,一樣的身體,卻是不一樣的聲音,昔晨抬起頭,直視著眼前的另一個晉陽。
“如果當年,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人,或許就不會有接下來的故事了。”他苦澀地勾起嘴角,最後卻笑出了聲音,隻是這聲音比哭還要更讓人心碎,“我多麼希望,我遇到的是你。孟昔晨。”他的眼角泛起了淚光,掛在這熟悉的臉上,孟昔晨忍不住抬手,去擦拭。
“照顧好他。”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了一樣,“晉陽”抬手把孟昔晨的書拿下,放在了心間,“孟昔晨,隻有我知道,他是有多愛你。所以,請你照顧好他。”“晉陽”笑著,用眼神跟身前的這個男人做著訣別。如果是你,多好……
“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張教授問道。
放開孟昔晨的手,“晉陽”轉過身來,對著張教授說道,“有。可以幫我錄一句話嗎?”
張教授點點頭,拿出錄音筆,交給了“晉陽”。“晉陽”清了清嗓子,這才對著錄音筆,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過願意等你,所以,我一直在等你。”隻是一句話,說完之後,“晉陽”就關掉了錄音筆,把他交還給了張教授。禮節性地笑了笑,道,“請把它交給霍鄲。”
縱然有背叛,隻是他怎麼會忘記,曾經年少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在自己幾乎放棄所有希望,掙紮在死亡線邊緣的時候,有一個人走進了他的生活,那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給了他唯一的陽光。
時過境遷多少年,心裏有恨有怨,可是他依舊記得,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