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3)

母完全是兩種氣質。導師濃眉大眼,師母細眉朗目,而*兮的眉目之間卻雲淡風清,但神采奕奕,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是讓我嫉妒羨慕恨的青春無敵。

“姐姐好,”她說,然後淡然一笑,問師母:“媽,什麼時候吃飯啊?”

那一天是2008年8月7日,農曆月初七。

日期:2010-01-2700:21:21

(三)

可能是導師家的飯吃多了,感恩的心就淡了,更何況還有論文壓著,我也沒心思想別的。就這麼一天天的,圖書館、宿舍、食堂,三點一線的晃蕩著,偶爾偷閑,便去學校的遊泳館裏遊個泳。其實我更喜歡能快速出汗的運動,或者說我喜歡出汗的感覺,那種痛快淋漓,讓人特別有成就感。但因為我不久前受過一次運動傷,所以就戒了所有的劇烈運動,一心一意遊泳。離開泳池,衝了個涼,剛剛穿戴整齊,突然有人拍我肩頭:“嗨!”回頭一看,眼前站著個瘦瘦高高的女生。怔了二、三秒,突然想起好像是導師的女兒,叫什麼來著,叫什麼來著,我在搜腸刮肚的問自己,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飄走了。扔下我在原地,看著一抹桃紅在近視眼的世界裏模糊遠去。然後我突然鬱悶起來,不知道也是在我光著身子的時候發現我的,還是在我穿戴整齊的時候發現我的。但願不要是前者,像我這種極端缺乏安全感的人,隱私意識是極強的,跟陌生人打招呼,笑容都是程式化的,更何況讓人家撞到赤身裸體。我是個近視眼,摘了眼鏡便看不到熟人,熟人也不認識我,今天卻不小心遇到一個眼神好的,還熱情的走到跟前來打招呼,這尷尬真是讓我悔清了腸子。

不過,仔細想想也沒什麼。看就看了唄,都是女人,我有的哪樣她沒有啊,各自型號不同罷了。再一想,其實我也滿吃虧的,她看我都是清清楚楚的,我看她卻是模模糊糊的。不過這種吃虧占便宜的事兒,也不能拿計算器算啦,且忍下這一回吧。

又過了一周,我的電話再次想起。不過不是《白蛇傳》,我心釋然。看了一眼號碼,不認識,於是思考了很久才聽。

“你好。”

“你好。”然後就沒了。我有點兒無耐,想問對方什麼事,又覺得挺不禮貌的,可是對方卻不說話,兩邊都是安靜,就這麼對峙了十秒鍾。(我的手機通話時間十秒一報時,這樣我在跟不喜歡的人通電話的時候,可以算計好時間,進退自如。)我還是不說話,心想要挺我就陪你挺,再挺十秒,你不出聲我就掛。

終於,那邊開口了:“你好。”

嗬嗬,又要重新再來一次。“你好”

“嗬嗬,她笑,我是*兮。”

“嗯。”我一邊回答一邊想這名字。*兮,誰啊?我學生?

也不知道她是聽出來我的應付了,還是出於本能,接著說:“我是***的女兒。”

天啊,導師的千金。那一刹那我真是覺得自己老了,記個名字怎麼那麼費勁呢?“你好,我剛才手裏有點兒事兒,所以有點兒亂,剛剛弄完,不好意思。”我隻能這麼解釋了,總不能直言相告,說你這人根本沒讓我沒往心裏去吧。

“嗯~”,她沉吟片刻:“我這裏有二張歌劇票,爸媽晚上都有事情,我媽說你很有藝術鑒賞力,建議我,邀請你一起,去看。”

說實話,我不想去。我愛歌劇,愛話劇,愛一切我能夠欣賞的藝術形式,可是我不願意應酬一個小屁孩兒。20歲,跟我的學生們相差無已。我見過他們打臍環,聽搖滾,紋俏皮的小紋身,談賽車,聊遊戲,哼周傑倫……或者叼根小煙兒,侃尼采、叔本華、薩特,故作高深。我這人天生就沒有年少輕狂過,以我的出身和成長經曆,我輕狂不起。更何況我已經28歲了,埋在故紙堆裏,早沒了輕狂的底氣。所以,麵對她的邀請,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