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風舉著火把來到秦彥身邊,恰好照亮了一直站在陰暗處的縣令。
秦彥餘光掃過去,發現對方印堂發黑,秀氣的眉宇不由得一皺,這麵相是顯示有災禍降臨的。
他從李淳風手裏借過火把,仔細端看對方的麵相。
片刻後,秦彥對一旁的縣令說道:“縣令,我看你麵相恐怕會有牢獄之災。”
他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真是如此才開的口。
站在一旁盯著幕僚記錄山賊名冊的縣令,聽了也隻是愣住。
可一旁的幕僚卻臉色一變。
秦彥語出驚人,眾人紛紛麵露驚訝。
那個臉色突然鐵青的幕僚更是指著他說:“秦彥,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們大人為民除害,上任之後矜矜業業,怎麼會有牢獄之災。”
其他人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三三兩兩的站出來說:“秦彥,你不知道,我們縣令可是好官清官,來了之後我們老百姓的日子才好過的。”
“對啊,之前的縣令也剿匪,結果都怕了土匪龜縮在縣裏,讓我們這些老百姓白白被人打劫了去,我們縣令可是領著大家夥上來剿匪的。”
士兵們其實都是當地的百姓,所以對縣令的作為還是清楚的。
大家都不太信,又不敢不信的猶豫著。
“師兄,借火把用用。”這時李淳風突然轉過身向秦彥伸手。
他之前忙著收拾土匪,出了不少力氣,回來之後也是休息,沒有和秦彥一樣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所以,現在才想起來沒有給縣令相過麵。
秦彥把火把遞給他。
李淳風接過後仔細照亮了對方的麵龐後,也沉聲說道:“縣令大人確實有牢獄之災。”
“人一生一個甲子,姻緣機遇都是天意,我看人不會看錯,該說的話一分不會多少,也一分不會隱瞞。”
麵對半信半疑的一群人,秦彥背著手,圓潤的下巴稍稍抬起,目視前方的時候姿態桀驁不馴。
仿佛就是和對他有懷疑的人說,他說的話不容置疑。
縣令初初聽說自己有牢獄之災,心裏想的是荒謬兩個字。
他行得正坐的端,哪裏來的牢獄之災,怎麼會有牢獄之災。
可再後來想到這個秦彥不過十歲,竟能領兵攻入山寨,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為禍多年的土匪給一鍋端了,看他眉宇之間泱泱氣度也不像個說謊騙人的。
“既然兩位都說本官有牢獄之災,那本官也聽一聽,大家不要驚慌,山裏的土匪都給我們剿了,就是好事嘛。”
人生際遇難以捉摸,自古就有相麵的說法,縣令留了心,還不忘安慰被話驚到的手下。
隨後他把秦彥和李淳風都請回了自己家裏好好款待。
他本來就覺得二人相貌不凡,肯定不是等閑之輩。
“這些是我夫人做的,有肉有素,二位不要嫌棄啊。”縣令家裏布置簡單,院子裏還開了一塊菜畦。
桌上的一碟雞肉是自家養的,菜也都是剛才從地裏現摘的,和其他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吏比起來,真是清湯寡水。
連李淳風都忍不住問他:“大人,你生活怎麼過得有點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