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權力地位角逐的戰場。它像一把雙刃劍。有人持劍在手,瘋狂凶殘的砍殺著擋在自己麵前的敵人。排除異己,結黨營私,最終達到無上的地位。有人被劍砍,可能受了小傷血流不止的退出戰鬥。也可能體無完膚,身心俱裂,片甲不留甚至悄無聲息的從這世上消失。
想自己已經給當今皇帝侍過寢,等同是一隻腳踏進了後宮,另一隻腳踏進了權利的中心。唯一的武器就是皇帝的垂愛。一旦失去君恩,無能的自己馬上變成眾矢之的。這架巨大的國家機器運轉的每個瞬間,都是用生命的威脅作為代價。
周昂月輕歎口氣,才發覺自己全身都冰冷冷的。果然是: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思來想去竟是大不該月下偶遇。可惜現在後悔早就晚了。
“周侍官,請您出來接旨吧。”房門外傳來元太監尖細綿軟的聲音。
周昂月回了回神,抖衣走了出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文侍周笑庭,秉公職守,敬崗愛業。朕愛其才華,封周笑庭為文學院成儒學士,欽賜。”元太監念完聖旨對跪在地下的周昂月道:“周侍官,恭喜您了。您接旨吧。”周昂月想起侍寢那晚李暄宇曾跟他說過不會虧待他,果然君無戲言。他垂著的麵上浮起細若柳絲的苦笑,高舉雙手道:“臣周笑庭,接旨。陛下萬歲,萬萬歲。”
元太監笑眯眯將金布聖旨送到周昂月手上,手順拉他起來:“周學士,陛下特意囑咐您不用去文學院。從明日起,您就在禦書房聽差。”周昂月點點頭,也不知該喜該悲。
元太監還想跟周昂月說什麼。但左右有隨行的小太監難保沒有誰的眼線。他偏著頭,慢條斯理道:“周學士,陛下還吩咐些話,讓奴才跟您一個人說。”周昂月會意一笑道:“那就請公公屋中慢聊。”伸出手,做出請的手勢。元太監橫了左右一眼,邁著方步跟周昂月進屋去了。
………
周昂月沉默不語的給元太監倒著熱茶。元太監卻笑得一臉喜色,見茶倒好了,也不等周昂月給他端過來連忙伸手過去接:“勞煩周學士。勞煩周學士。”
“還請元公公將陛下的吩咐告訴我。”周昂月本不想問,可元太監進屋來半天也不言語。他隻好無奈的開口。想來那色皇帝的吩咐也不是什麼好事。
元太監抬袖擦了擦嘴邊的茶水,輕佻的笑道:“哎呦,周學士。您千萬別怪我。陛下沒有話特意吩咐您,是我想跟您說幾句話才故意那麼一說。身邊人多眼雜,您說我不說個瞎話行麼?”
周昂月淺笑著搖搖頭:“公公有什麼話,在下洗耳恭聽。”
元太監抿了口茶道,湊到周昂月耳邊壓低嗓音道:“您這一去,就是跟後宮沾上邊了。這後宮,那是比朝廷更亂的地方。您可要……”
“當心。”周昂月淡淡的開口,這話不必說他也知道。
元太監眯起眼睛,笑得有些難看:“當心容貴人。別看她僅僅是一個從五品,可背景深著呐。”
周昂月微微蹙起秀眉,也壓低嗓音道:“請公公明示。”
“當今的國母皇後,就是這位貴人的親姑媽!”元太監表情莊嚴中又帶著詼諧。他說的嚴重,可看眼神又像在開玩笑。周昂月不解的盯著他,隻見元太監話說到此站起身一拱手大聲道:“陛下的吩咐周學士可要記清了呀!不送了,不送了。”
周昂月唯有點頭笑道:“公公慢走。”
“對了,”元公公走到門口又去而複返微微頷首道:“今夜陛下還要招您侍寢,您早些準備準備。龐公公是動不得您身子了。”他聲音尖細綿軟,這時候又刻意放的柔情入骨。令周昂月立即想到了那晚假山石後玫瑰花下。表情倏的不自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