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吸引,又想到他現時處境,歎氣道:“周學士,你……”周昂月笑道:“公公不必擔心,昂月自有計較。”說這話時他的眸光又變得篤定不移。
元太監見目的已達作揖道別,腳下剛邁起步袖袂便被人扯住,回頭卻見周昂月滿臉不安。“公公留步,昂月還有一事要問。”“周學士請說。小人知無不答。”周昂月猶疑一瞬,道:“那容貴人的宮女雲翠後來怎樣了?”
元太監眯起眼睛假笑:“當然是有好去處了。”說著手比劃幾下。周昂月手心出層冷汗,這才鬆手放他走了。
殿門關上,月華依舊。隻是那簫聲不知何時停了,徒留下空空靜靜。
………
禦龍衛綠水紫風二人一去鬆江,黃泉的重任也已下達。原來秋獵已近,皇帝竟是讓他去做周昂月的貼身侍衛一步不離的護他周全。紅林則被安在皇帝身畔,頂替了原先黃泉的位置。
聖旨一下,禦龍衛中頗有微詞。紅林最先忍不住,多次欲去請辭被黃泉攔下。禦龍衛十二人,無不對黃泉的武功品貌充滿尊敬,皇帝侍衛一職本就應是黃泉的位子。況且那周昂月是什麼東西,竟然要黃泉親自護他。皇帝自然知道禦龍衛對這道聖旨的態度。他渾不理會,依舊每日攜著那周昂月的纖纖小手,禦花園中撫琴取樂。黃泉紅林二人不敢抗旨,亦是每日跟隨兩人左右。有時皇帝與周昂月不管不顧的親熱起來,隻羞憤的二人恨不得拔腿就跑。
秋獵這日。天空皓藍高遠,一絲絲風煙一般飄著的雲,鮮豔的楓林好似在天際燃燒,遠處一些樹的葉子金黃燦燦。
木蘭圍場上,青年皇帝李暄宇一身明黃勁裝。他身騎玉龍白馬,颯爽英姿,意氣勃發。黃泉紅林二侍衛在他身後,周昂月在他身側。一幹參與圍獵的官員並兩班子弟騎在後麵。
這日周昂月也一改儒雅形象。他身穿墨綠裹袖短衣,頭上寶翠孔雀石束發,齊眉勒著碧玉蓮花金抹額。腰係黃絛,腳蹬馬靴。端的也是一位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他騎的鬃毛馬紅虎兒,雖及不上皇帝的玉龍白馬卻也是西域進貢的千裏名駒。
李暄宇興致奇高,縱馬馳騁,逐鹿射兔,不多時已打了不少獵物。周昂月騎術不精隻得遠遠跟在後麵,有黃泉貼身保護。他首次參與秋獵既興奮又慌張,箭射獵物總是不中,每次都是黃泉在後補箭那獵物才能到手。直到漫天彩霞,層林盡染,皇帝才玩的盡興,滿載獵物與周昂月慢慢地策馬往回走。李暄宇滿心喜悅,問周昂月:“小月兒玩的如何?朕這木蘭圍場還合你心意?”周昂月笑道:“陛下若喜歡,臣自然喜歡。”
李暄宇道:“現在北方正鬧旱災,鬆江又傳來噩報。每次上朝都令朕煩惱不已,唯有今日才稍稍開心些。有朕這小月兒陪著,方覺人生有了趣味。”轉臉見周昂月麵色微紅額頭略有細密汗珠,想是這日跑馬累的,又笑道:“才騎了一天馬你就累成這樣,哪像個十七歲的少年?”周昂月太袖擦擦臉上薄汗:“想是日日在屋子裏憋悶的,我在家鄉的時候常常跟哥哥們逃學跑去後山玩耍。玩一天也不覺得累。”李暄宇笑道:“罷了罷了,你的意思就是朕把你憋壞了不成?那快隨朕回宮,吃點可口的飯菜,好生休養著罷。”
周昂月剛想答話,李暄宇手中馬鞭一揚,啪的一聲打在那紅虎兒臀上。紅虎兒得令,嗖的一下發勁快跑。四蹄生風轉眼間就跑出老遠,連皇帝都落在後麵。
一霎時,隱約聽得簌簌的振衣聲。眾人眼睛一眨,隻見四周黑衣驟現。說是黑衣,實則是深藍色。這些刺客隱約六七人,俱是頭戴鋼盔護額,黑布護住口鼻,隻露出一雙眼睛。左右手臂均有護腕,腰上係著黑色束腰,背後背後背著一個緊身袋子,手持無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