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女人,因為另一個女人而喜怒哀樂,這原本就不可理喻,又怎能讓這種情緒被眼前這個喜歡著我的男人看破呢?

然而,去的已然過去,來得依舊還來,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去。轉眼到了陽春三月。

彥的樂吧雖然不大,但經營得很好,有一批固定的會員。每年,總會有兩三次聚會。三月裏的這次是規模比較大的一次。屆時,彥總會邀請所有會員在樂吧狂歡,然後帶上所有的員工,約上個別好友,作一次遠足,或是登山攀岩,或是野外求生,來增強員工的凝聚力。

魯迅說過,戰爭,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發。我和彥的冷戰一個月,終於在一次俱樂部會員聚會時爆發。

那天,樂吧裝飾一新,晚上8點,會員們應邀而至。胡鼐,俱樂部的新會員,因為我的原因,當然會欣然前往。那晚,彥和我都穿上隻穿過一次的“路易•威登”,招呼著舊友新朋。

“秀!”我正端著酒杯跟一個老友交談,胡鼐在身後喊。

“你來啦。”我高興的回眸,人群中,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他。

他隨手拿起侍應生托盤裏的一杯橙汁,換走了我手裏的這杯紅酒,輕輕的說:“別喝酒,醉了我心疼。”

我隻好隨他,心裏一種甜蜜慢慢蕩漾,被人寵的感覺真的很好。

那天的音樂不嘈雜,很有情調的薩克斯舞曲。舞池中慢慢多起了人。

“秀,我們跳舞吧。”他提議。

我沒有反對,眼睛卻下意識的看向幾分鍾前還在和幾個客人閑談的彥。奇怪,她已經不在,我遍找不到她修長的身影。

舞池不是很大,音樂也是緩緩柔柔的。胡鼐紳士般牽起我的手,在他的引領下我們跳起了布魯斯。實際上,我並不擅長跳舞,而他卻跳得很好。好幾次,我因為分心踩到他,他總是輕輕一帶,給我提示,下一步應該往哪走,邁哪隻腳,所以,即使是不太會跳舞的我,跟著他,一點都不覺得累。

然而,沒有彥在的聚會,我卻總會分心。

就在我們跳過第二支舞曲後,一個女人香煙的藍火吸引了我的視線。

是她!我心底一驚。那天潑酒的女人!她怎麼來了。

黯淡的燈光下,這是一張美麗卻世故的臉,此刻,正對著一個背影嫵媚的笑著。我看到了她,自然也看到了背對著我,和她交談的這個背影。瞬間,我的心情一落千丈。

彥的背影,修長而優雅,不寬的肩膀挺拔而有型,“路易•威登”時尚休閑的設計給她的背影平添了許多帥氣。她算不上嫵媚,但絕對是性感的,“性感”這個詞,無論是對男人,或是對於女人,都具有同樣的誘惑,至少我是這麼看。

一時間,我忘了還在跳舞,我忘了還有個他,我忘了一切。腳步雖還在滑動,但卻像是掉了魂一般機械呆滯。

她們之間一定有故事!

我的直覺又來了,不幸的是,它就從來沒錯過。

唉……

失落,沮喪,心痛得不行。

想找個安慰的理由,遍尋不到,我沒法說服自己不妒忌不心酸。

然而,理智還在。內心似乎有個聲音在呼喚著它:“你為什麼會這樣?你沒有理由!她是女人,她也是女人,你同樣是女人,你沒有理由為之心酸,你沒有理由吃醋!”

但是,人的感情要是都能像理智這麼思考多好,這個世界將會太平許多。但不幸的是,感情隻用一句話就已足夠將理智擊垮:

喜歡誰沒有理由,愛上誰更沒有理由!既然愛上誰沒有理由,那女人愛上女人也可以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