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她打開帶來的一摞書,攤在桌上,說:“瞧,給你拿來的。”

我忙一一翻看,果然,都是一些筆記和摘要的複印稿。“哪來的?”我欣喜地問。

“朋友的,和教授們混得特別好,想辦法搞了一套題庫,都被我拷貝下來了,知道對你很有用。怎麼樣,咱夠義氣吧。”說著,拍了拍我的肩。

我使勁點點頭,這太有用了,看了一個多星期的書,正看不出什麼頭緒呢,真是雪中送炭啊。我感激地對她笑了笑,又剝了一個桔子塞進她嘴裏,說:“你太好了,獎勵一個桔子先。”

她笑著誇張的一口吃掉,汁水溢出了嘴角:“這不行,一個桔子就想打發了我啊,你也太摳門了吧。”

“那要我怎麼謝啊,請你撮一頓?”

“嗯,這個提議不錯,什麼時候?”

“你挑時間吧,我反正都有空,歇在家裏也無聊。”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吧,怎麼樣?”

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我說了聲“ok,lets go”就返身換了件衣服,和她一起下了電梯。打了個電話給彥,本想叫上她一起去,她卻有事脫不開身,於是,我倆選了一家新開張的巴西烤肉館,美美的吃著,聊著。說真的,我初中時和她並不熟,當時我個子矮小,坐教室前排,她那時就人高馬大的能有一米六,愛剪個很短的男生頭,性格大大咧咧,愛打愛鬧,和我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跟她接觸的機會不多,十幾年過去了,她留給我的印象除了能穿透嘈雜的人聲強烈刺激著我耳膜的放肆的笑以外,別的都很模糊。那天在大街上,若不是她“啟發”半天,我恐怕把所有女生的名字都叫出來還不會想到她。

美味對於某些人來說,那簡直是一種誘惑,比如眼前這位。

她真的好貪心,拿了很多好吃的來烤,我們吃的是自主,按她的理論來講,反正付過錢了,不吃白不吃。確實,她的胃口也實在好,每一次服務生有新考出的什麼美味經過,她總回答人家說“ok,來兩塊”,我很快吃得油膩起來,她卻還像沒飽似的,埋頭苦“幹”。

那邊,廚師又考出了一串“鵪鶉”,她馬上示意服務生送來了兩個,一個給我,一個留給自己。我笑著把這油淋淋的美味放到她盤子裏,說:“楊,你是我見過的最能吃的一個。”

她撕開一條腿,滿嘴的油,也顧不得擦,說:“承蒙誇獎,我還得繼續努力。”

“嗬嗬,我服了你了。”我索性放下刀叉,看著她,說:“你繼續吃,吃完我幫你再去拿。”“嗯,好,那麻煩林老師幫我拿三碟冰激淩來,雙色的那種。”說話間頭都不抬,一個鵪鶉下了肚。

“你不怕肚子疼啊,冰的油的一起吃。”

“不怕,告訴你吧,我肚子還從沒吃壞過呢。”她吃得眉飛色舞的。

我搖了搖頭,到冰櫃裏挖了三碟雙色冰激淋放到了她麵前。“嗯?”她張大了嘴巴,左手拎著一條鵪鶉腿,右手指了指,說,“放我嘴裏,我手太油,拿不了。”我隻能用調羹挖了一塊塞進了她那“無底洞”。她三口兩口吃掉,又張開了嘴巴。我隻能一口一口喂她,覺得眼前這個一七o的大個子,忽然變成了我的“小朋友”,好爽快簡單的一個人。

“謝謝小林老師。”她每吃一口,說聲謝謝,最後終於給喂完了,竟吵著還要。我隻能裝做板臉的樣子,說:“不許再吃了,小心拉肚子。”

“不嘛,要吃,我愛死今天的冰激淩了,尤其是林老師喂的感覺,真好!”

“你呀,真是個小孩子,小心被你班裏的小朋友看到,回去說怎麼楊老師吃起東西來就這副德性呢?”

“且~~老師也是人嘛,吃東西還會被笑?不過我可聲明,平時我胃口可沒這麼好,今天主要是有人請客,不用掏錢,吃白食嘛,當然放開肚子吃嘍。再說了,我可冒著發胖的危險給你機會請客的,沒辦法,你請的客嘛,我舍肚陪美女嘍。”她說得順理成章,讓我哭笑不得。

“越說越離譜了。”我呷了一口奶茶,又塞了個烤腸給她,她欣然接受,吃得嘴裏滋滋冒油。

這頓飯,我們吃了一個多小時,飯後,又坐了會兒,逛了一會兒夜市,什麼都沒買,她送我回了家。開門時,彥和她打了個照麵,我忙客氣的給她們介紹。彥顯得不太高興,但禮貌還是有的,請她進去喝了杯咖啡。她似乎挺驚訝,可能看出彥和我的關係非同一般,有點意外,坐了幾分鍾咖啡喝完,和我們打過招呼,就離開了。她走後,彥擔心的問這問那很緊張的樣子,我說沒啥,我們隻是吃頓飯,她這才放心,催促我趕快洗澡休息。

洗漱過後,我覺得胃部好漲,睡不著,開著台燈看起了《讀者》。彥洗完澡也上來,摟住我一起看。我愜意的躺在她的懷裏,頭靠著她的肩。在她懷裏看書,總暈乎乎的,幾分鍾翻不了一頁。就這樣,我無意識的翻看著,彥的手卻慢慢不老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