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桌之後,眼看雙方已經達成約定,老龍頭又將煙杆在桌子上磕了磕,倒出煙灰,再取出煙絲壓上,點燃,隻見火星泯滅,煙霧升騰,老人於煙霧中開口:“賭注已下,約定已成,雙方可還有更改?”
羅三咬了咬牙:“沒有。”
風大爺臉色也是難看:“沒有。”
“既如此,一局定輸贏,勝者王侯敗者寇,小老兒以老龍王之名做公正,生死台上,我命由我不由天,二位,可有異議?”
羅三拱手向天:“尊老龍王令,千裏幫羅三無異議。”
“尊老龍王令,風波堂風魄無異議。”刀疤陳亦是拱手向天:
老人又道:“擊掌為誓。”
啪!啪!啪!
羅三和風大爺的手掌在半空中狠狠的拍了三下。
老人高聲大喝,蒼涼的聲音在半空中回蕩:“誓約已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請雙方選手上生死台。”
話音落,千裏幫的那位黑甲人已經跨步而出,他沒走樓梯,而是直接從十多米高的觀賞台一躍而下,他的動作矯健如貓,下落時雙手直接握住披風邊緣,鼓蕩出一股風力,托著他如一片羽毛緩緩飄落,肆意瀟灑。
唐德可沒那麼騷包,他從樓梯緩步而下,速度不快,但身形沉穩,一步步,仿佛在積蓄著氣勢。
足足數分鍾後,唐德才邁步進入了生死擂台,當鐵籠關閉,對麵的黑甲人已經動了,相隔十多米的距離,他驟然拔劍,揮斬,隻見一道雪亮的青光閃動,直接劃出一道半月劍芒,帶著呼嘯嗚咽,激射而去。
這一擊又快又狠,隻看得觀賞台上的眾人驚呼連連,哪怕強如沙先生,都是臉色驟然一滯。
說實話,他對羅三找來的這位‘鐵遮麵’是很有意見的,因為鐵遮麵幾乎搶盡了他的風頭,讓他這千裏幫第一供奉都黯然失色,若不是對方身份顯然不凡,且不分他資源,否則他早就鬧起來。
但此時此刻,他有的隻是慶幸,因為能夠隨手一擊劈出隔空劍芒的人,不僅僅代表對劍道的領悟已經臻至某種境界,更是煞炁雄渾程度的體現。
而能有這等雄渾煞炁的強者至少也是半步銳士,甚至有可能跨過了那一條線,成為那些令人敬畏的存在。
以他的異術,哪怕‘沙化’對劍氣有一定的克製,但和這黑甲人敵對,他已然沒了半分信心,同時他更明白,眼前這人不可能隻是風波堂的供奉,因為有這等實力,也不需要屈居一個幫派做什麼供奉。
他,必然來自風波堂背後的勢力!
眼看著劍氣已然到了近前,唐德仍舊不緊不慢的前進,仿佛天塌下來也擋不住他的步伐,而他握刀的手終於動了。
那一瞬,誰也沒看到他的動作,但刀已出鞘,空氣被破開的淒厲還在耳邊呼嘯,隻見,一道沾染了血色的弧形刀光已然劈出。
“轟!”
刀芒劍氣的碰撞直接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環形衝擊波,擠壓著空氣向四周排開,然而戰鬥的雙方根本無所謂這一點點壓力,不約而同的迎著對方發起了衝鋒。
黑甲人以身合劍,說不清楚是他帶著劍前進,還是劍帶著他衝鋒,隻見環形的氣浪硬生生的被刺出一道口子,繼而劍尖吞吐出數道青白劍芒,恍若靈蛇吐信,帶著條條幻影,直刺唐德。
而唐德的步伐仍舊不變,事實上從他邁步開始,就沒停下過步伐,但他手中的刀已然提起,這一次,他沒有再斬出刀芒,隻是那麼握著,卻自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升騰,恍如百戰沙場的老兵在前進。
隻瞬息間,兩人已然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