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德火速離開,房間中,沉睡中的老唐頭突然睜開了眼睛,黑暗中,他的目光猶如兩道聚光燈,打破了原有的沉寂。
“這麼著急嗎?!看來事情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了,我也該去見見那個人了。這終究是大人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總不能讓小輩們扛著。”
也就是在呢喃自語間,老唐頭已經坐起,他隨手披上一件衣服,整個人已經化為無形,消失在房間中。
……
另一處,在唐德離開後,滿月長老和郎平烈迅速離開了金滿樓,共乘一輛馬車,繞了好幾圈後,才在東市區的某一處古宅外停下。
他們以特殊的方式敲門,好半晌,才有一個人類開門,將兩人引了進去。
古宅內,郎平烈在外宅偏廳就被攔下了,而滿月長老則一個人走在灰暗的回廊,直到進入內宅深處,於一間外形古舊的庭院外停下。
抬手,滿月長老微微吸氣,停頓半晌,似是做足了準備後,才敲響了大門。
“進來吧。”一個蒼涼的聲音幽幽傳來:
滿月長老恭敬推門,進入,又將大門關上,快行幾步,才走入了一間臥室,進了門,他連頭都沒抬,就伏跪了下去,輕聲道:“大法主,我回來了。”
“嗯,屋裏太黑,把燈點燃吧?”
“是!”
滿月長老應聲,又是起身,取來火石點燃油燈,隻見一簇火焰燃起,照亮房間,繼而能看到床榻之上,有一老者盤膝而坐。
這老者真的非常老了,臉上的皺紋密布,耷拉下的臉皮都是層層疊疊,完全遮蔽了以前的容貌,他骨架異常寬大,但卻極為消瘦,裸露在外的手腳已經幹癟的隻剩下皮包裹著骨頭,一根根青色大筋隱約可見。
隻是老者的脊背卻挺得筆直,仿佛天塌下來都壓不跨一般的筆直,又有一件青白色寬敞法袍罩在他身上,寬大異常,上麵有一簇火焰燃燒的圖案。
老人的背後,牆壁之上則懸掛著一副人物畫像,隻是簡單的幾筆勾勒,卻是將那人頂天立地的形象畫的清楚,人物畫像的頭頂,也是有一簇火焰燃燒,和那衣服上的雷同,隻是更加真實,烈焰熊熊,赤火跳躍,仿佛能燃燒起畫卷一般的真實。
也是這時,燈火跳躍,老人睜開了眼睛,沒有該有的渾濁,那雙眼眸反而是異常澄澈,猶如剛剛睜眼看世界的稚子,帶著天然的懵懂和好奇。
老人看著滿月長老,道:“消息已經送出去了?”
“已經送出去了,隻要他將消息散開,必然會引起本地保守派的激烈反應,到時候,胡百煉就算有百般算計,光是平定這些阻力都得花費一番功夫,也能為我們贏得足夠的時間。”
“那棲息之地的聯軍,準備的如何了?”
“請大法主放心,有您金口玉言,各族都不敢耽擱怠慢,已經選定了善戰的勇士前來,隻要能拖住胡百煉一段時間,必然能在關鍵時刻兵臨城下。
隻是,這凡俗之事叨擾了法主清修,卻是我等天大的罪過了。”
“無事,畢竟事關亞人一族的未來,我這把老骨頭能動,也就動一動了。而且,我也是有私心的。”
“大法主,您說的是?”
“作為長老,有些事情你也有資格了解一些秘密——燧火神教啊,很多年前,可是存在於人類這片土地上,隻是,被人趕出去了而已。
現在,遊子歸家,終歸是想回去看看了。”
……
袁府,客廳。
哪怕強大沉穩如袁宏,在聽到唐德的敘述後,都怔怔失神,久久無語,好半晌他回過味來,第一時間就對滿月長老告知的消息發出了質疑:“你確定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唐德很幹脆的搖頭:“我不能確定,不過,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安排人去調查,隻要那位真有這等想法和行動,那麼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不過,我覺得無論真假,以胡百煉的野心和能力,站在他的高度,甚至可以說走出這一步都是必然,而我們,最好是未雨綢繆,先做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