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得一怔。
愛?
他真的愛她嗎?
她又真的愛他嗎?
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不對呢?
不知怎地,她突然推開他,起身跑開,縮著身體,警惕地看著他,不讓他靠近自己。
這一幕,像極了五年前,她對他的抗拒和厭惡。
他驀地被觸怒,理智頓失,“砰”地將首飾盒連同首飾摔在沙發上,怒目看著她。
“唐續,你的心,當真就這麼狠嗎?”
他轉身離開,“砰”地將門摔上。
她慢慢緩了一口氣,手不自覺地捂著胸口,眉宇間隱隱透淒然之色。
剛剛,他怒目質問她的那一瞬間,她的胸口隱隱作痛,這種痛楚遙遙而來,那麼熟悉。
暮色時分,傭人進來侍候,隻見她抱著雙膝,縮在沙發上,悶悶不樂。
天氣轉涼,她拿了條毯子蓋在她的身上,思慮再三,輕聲說道:“太太,我還是第一次見先生對一個女人這麼用心,他定是愛您入骨的,您就別跟他生氣了。”
是這樣嗎?
唐續捂著胸口,眉眼間有痛楚之色。
傭人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有些著急地問道:“太太,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給先生打電話,給您叫醫生。”
她剛轉身,就被唐續拉住,心下一駭:“太太,您的手怎麼這麼冰?”
唐續搖搖頭:“我沒事,你忙你的吧。”
傭人擔心,卻也聽她的。
她來到窗前,用力推開窗,外麵暮雲低垂,天就要黑了。
這一刻,她非常篤定,她要找的那個人,不是顧沉,這裏,也不是她要來的地方。
傭人收拾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她不見了,在房間裏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她,想起顧先生交待的,太太身體不適,不能讓她出門。
她立刻通知其他傭人和保安,四處找人。
天完全黑下來,如公園一般的花園裏,白色的園道縱橫,如迷宮一般。
借著昏黃的路燈,唐續在花園裏轉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突然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她一下子躲到了綠植背後。
“少爺,該回去寫作業了。”家庭教師跟在孩子的身後,哀求道。
“你怎麼這麼煩人?”
他煩人嗎?
他很可憐好不好。
“少爺,已經八點多鍾了,晚了作業寫不完,顧先生又要罰你了。”
他倒是隻被罰一下,可他就要失業了,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失業了,他連土都吃不起,又要怎麼養家裏的老婆孩子。
“別囉嗦,今晚我有大事要做。”
“少爺,你要做什麼?”
你的大事,不就是寫作業嗎?
孩子看向主樓的方向,眸光閃爍,流露出與這個年齡不相符的老成。
他爸前幾天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說她是顧夫人,也就是他的後媽。
他的母親,永遠隻有一個。
顧夫人的位置,是他母親的,誰也別想搶走。
“你要麼安安靜靜地跟著,要麼就回去。”說著,他繼續往主樓的方向去。
他倒要看看,那個要取代他母親的女人,到底是何人。
家教老師扶額,生無可戀。
顧家這小祖宗,簡直就是個魔鬼。
可這大晚上的,他也隻能跟著。
唐續躲在綠植後麵,探出腦袋,看著那個孩子。
孩子五歲,穿著一套小西裝,濃眉大眼,小小年紀,已經養出一身氣派。
待他走到路燈下,她完全看清了他的模樣,她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走了出來。
這個孩子,就是她要找的人!
麵前突然站出一個人,雪白的睡裙,齊腰的長發,幽幽燈光下,不似真人。
孩子嚇得一跳,但膽子很大,反應也很快:“你是誰?”
他仰著小腦袋,一身氣派,小模樣像極了顧沉。
“我……”
我是媽媽啊!
可他叫什麼名字?她該叫他什麼?
她的腦海裏亂成一團,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好想抱抱他,跟他好好說說話。
她雙手顫抖地向孩子伸去,唇齒打顫,眼淚順著臉頰直流。
就在她要碰到他時,他突然推開她,轉身就跑。
家教老師驚愕地看看女人,去追孩子。
“啊,啊……”她的喉嚨裏發出哭咽的聲音,也跟著追去。
她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他說啊。
“太太在那邊!”
後方有傭人和保安追來,花園裏頓時亂成了一片。
眼看她就要追上孩子,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撞了出來,死死將她抱住。
是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