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的臥室,突然響起一聲驚叫。
“鬼啊——”
老夫人驚叫著,從床上滾了下來。
再看著麵前的紅裙女子,的確是五年前就自殺了的唐續。
“怎麼是你?”
難道是她變成厲鬼,前來複仇?
她滿麵驚恐,扶著床連連後退:“當年害死你的是魏存紫,與我無關,你去找她……”
唐續紅著眼睛,發絲舞動,像完全聽不見她的聲音一般,上前去,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舉高,吊了起來。
傭人們被驚醒,裏裏外外亂成一團。
顧沉趕到的時候,老太太被唐續吊在半空中,臉色黑青,舌頭外吐,幾乎氣絕。
“續續,你放手!”他衝上去阻止。
她另一隻手臂向他甩來,力氣極大,直接將他撞倒,銳利的指甲從他的臉上劃過,留下幾道長長短短的細痕,血湧了出來。
他抬頭,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厲化了唐續,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掐著老夫人脖子的手,指骨如鉤,越發的用力。
老夫人的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就要碎斷。
這時,徐旬衝了進來,往她背心貼了一張符,她身體一軟,當場暈倒在地。
老夫人重重倒地,傭人們忙上前去,對她進行了一番急救,窒息的她,才有了呼吸。
顧沉抱著唐續,回到了主樓的臥室,將她放回床上,給她拉被子蓋好。
徐旬再一次勸道:“顧爺,你該讓她見見孩子,讓她去了。”
最近,他發現唐續越來越失控,就留在顧家莊園,以防萬一,如果不是他及時阻止了她,隻怕老太太已經死在她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你不用多說,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徐旬咬牙,沒有再多說。
出了顧家莊園的大門,他打了個電話。
“前輩,京城有亡者被困,形勢凶險,我需要您的幫忙,請您盡快來一趟。”
接電話的人也很震驚:“亡者被困?是誰?”
“顧家的那位。”
北城,江家大宅,接電話的人放下手機,神色倉惶。
正在和他下棋的江家大少爺眉頭皺了起來:“什麼事,連你都慌了?”
麵前的這個人,可是當代陰陽師中的佼佼者,通陰陽秘術,被稱為行走在世界的閻王,這世上,很少有能夠讓他動容的事。
他看著這麵前的這位後輩,以及摯友:“京城顧家,困了個亡者。”
江淮一下子跳了起來:“是……是續續!”
自從五年前,他得到消息,唐續自殺了之後,對顧沉和顧家恨之入骨,可顧家權勢滔天,續續又留下一個幼子,他也不能為她報仇,就沒有再管這些事。
現在聽到這件事,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唐續。
否則,顧家也沒什麼亡者了。
陰陽師向他點點頭。
“來人!”他向外喊了一聲:“準備專機,去京城。”
顧家莊園。
唐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半夜,發現自己的四腳被鐵鏈鎖著。
鐵鏈是鎖魂鏈,專門用來禁固她這樣的陰邪之物。
她神色一怒,眼底紅光又湧了上來,她掙紮起來,想要掙脫束縛,逃離這裏。
她越掙紮,鎖鏈越緊,勒進她的肌膚,灼燒著她的血肉,不一會兒,她的手腕上,腳腕上,就是血肉模糊的傷痕。
“放開我,放開我……”她喊著。
守在一旁的顧沉被驚醒,撲上來,緊緊抱著她。
“別再掙紮了,我求你別再掙紮了……”
她越掙紮,傷得越重。
他不願她再受傷,受這種苦。
“放了我,啊啊……”她咆哮著,痛呼著。
“魏存紫已經死了,我母親也已經去了佛堂,往後與清燈古佛相伴贖罪,我能做的,都做了!”
被他禁固在懷裏的人有片刻的停頓,隨即又掙紮起來,鎖魂鏈如烈火一般灼燒著她的四肢,她哀呼著。
“唐續,難道你要我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嗎?”他眼中淚花閃爍,哀聲哽咽。
她眼中的紅光暗了下去,眼底漸漸恢複了一片漆黑,嘴角浮起諷刺的笑意。
魏存紫死了,他母親搬去寺廟裏了,就能抵消她曾經所遭受的嗎?
不夠!
遠遠不夠!
沒有什麼,可以消除那些仇怨,撫平她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