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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東陽第一次覺得自己實在笨得離譜,一個蘋果削完了隻剩下半個不到,吳教官倒在床上笑抽了筋,蘋果竟然能削成葫蘆形……
王東陽臊得滿臉通紅,誰讓他王大少爺吃慣了現成的,家裏老娘寵著學校教官慣著,啥時候自己碰過水果刀來著。
可這回王少爺還真較上勁了,三下五除二削了7個,吳禮已經樂得快軲轆床底下去了,別削了別削了,人家葫蘆兄弟不是這樣出生的!
一抬眼注意到蘋果上的一小片紅,吳教官笑不出來了,“手破了?來給我看看。”抓過王東陽死命藏在背後的手,吳禮心疼得直抽涼氣,除了小拇指每個指頭上都有破口,大大小小的都嘶嘶往外滲血。
去外科給我包好了再回來!吳禮一腳把王東陽踹出了病房。
看著剛被“淩遲”完畢的雙手,王同學一臉苦笑地往外傷診察室跑過去。剛跑到轉角就撞上一個人,血噝呼啦地抹了人家一身,嚇得對麵那位“嗷”一嗓子叫了個驚天地泣鬼神。
“噓!!別叫別叫!咦?護士姐姐,我啊,是我啊!”王東陽差點就上去捂嘴了,就他現在這副尊榮,非直接被當成凶殺案嫌疑人讓警察叔叔帶走問話不可,可他仔細一看,樂了,這不是昨天晚上給他蓋衣服的小護士嗎?
“啊?是你啊,嚇死我了,你這幹嘛去了怎麼弄這麼一手血……”小護士說著話忽然警惕地偏過頭看了看吳禮的病房,臉刷地一下就白了,“不會吧……你不會把他……殺人滅口了吧?!不就是同性戀加師生戀嘛你怎麼這麼心狠手辣喪心病狂啊嗚嗚嗚嗚嗚嗚!!!!”
王東陽這回真有點喪心病狂了,他後悔剛剛就應該捂住她的嘴才對,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血手往人家臉上一糊就連拖帶拽就把小護士拉到安全通道的過道裏去了。小護士臉都憋紫了。
……
“你瞎嚷嚷什麼?!我沒殺人都讓你喊得想殺人了哎喲喲喲喲喲喲,輕點,輕點!好姐姐了!!!”
“瞧你那點出息!還殺人!我借你仨膽!再縮?!再縮我給你泡福爾馬林裏!手深直了!不好好消毒回頭感染了,把你這倆爪子剁了你就美了是吧?!”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王東陽心裏一個勁兒犯嘀咕。
“呲啦”一聲,小護士把王東陽的手直接塞進了酒精瓶裏,疼得這位叫得都岔了音兒了,險些就唱了《楊六郎篡禦狀》:我的娘啊娘……
“這樣消毒才徹底嘛。”小護士一臉得意,輕車熟路地把王東陽的兩隻手包成了粽子。
“姐姐,咱商量個事兒成嗎?”王東陽委屈得跟小白菜似的。
“說吧。”這張口閉口的“姐姐”聽著不是一般地順耳。
“您把我兩隻手分開包成嗎?”
“……”
……
吳教官躺在病床上,哭笑不得地看著桌子上的葫蘆兄弟,伸手把老大拽過來咬了一口,麵麵軟軟的,是香蕉蘋果,挺甜,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連蘋果都削不好……吳教官的嘴裏泛出一陣苦澀,他還是個孩子啊,就這麼衝動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真在一起一輩子?吳禮覺得自己天真得有點兒可笑,可想到王東陽那雙注視著他的眼睛,那眼神裏沒有一絲童真和稚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根本拒絕不了。
啃完了老大,吳禮把蘋果核放到一邊,拿過紙巾仔細擦了擦手。昨天真的不該那麼衝動的,他自己也沒想到王東陽會這麼晚才回來,這麼晚才看到他寫的紙條,這麼晚才在那個破爛的籃球架子下麵找到自己。可如果……他昨天根本每回來呢?如果他根本沒看到他寫的紙條呢?如果他以為他隻是開玩笑,放了自己鴿子呢?吳教官自嘲地笑了笑,也許……不,自己肯定會一直站在那裏等他一整夜,然後活活凍死在那冰天雪地裏。
突然發現自己的想法過於自虐,吳教官狠狠地甩了甩頭,這就是命吧,一切都發生得那麼自然,自然到吳禮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真慶幸昨天的衝動,死了也值得。
“教官……”王東陽哭喪著臉回到病房,一下撲在吳禮身上,把兩隻包得嚴嚴實實的手伸進吳禮的被窩裏。
吳教官嚇了一跳:“東、東陽……你臉……怎麼了?”
“啊?臉?”王東陽伸手一摸,火辣辣地疼,一個清晰的五指山印在臉上。突然就想起來剛剛他把小護士拉到安全通道裏,可沒想到這個護士姐姐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一巴掌把他抽了個昏天黑地眼冒金星,哼都沒哼一聲就趴下了,怪不得自己醒過來的時候躺在病床上呢。
一想到是那個小護士一個人把他拖到病房的,王東陽就一陣陣地後怕。女人啊……
看著王東陽瞬息萬變的臉色,吳禮心一個勁兒別扭,別是非禮人家小護士被揍成這樣的吧。
王東陽抬起臉微微一笑:“沒事,剛被誤認為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大夫,讓病人家屬打了一巴掌,人家已經道歉了,咱也就不追究了,哈哈哈……”
吳禮眯著眼睛瞪著他:哼哼,鬼才信!
恐警症候群 正文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