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去洪家一趟,把張帆的事和老爺子說說,看看老爺子是什麼意思。
張帆嘴裏答應著,說改天就去,又和沈冰去玩鬧去了。
直到天黑了,張帆才想起回家。離得壩子村有點遠,小飛在家裏又沒出來,他不想打車回去,便又去了瑞金製藥公司。
李雲靜見張帆又來蹭睡,看看手表時間還早,便知道她拿起電話點了兩份外賣,又繼續工作。
她的頭發更長了,烏黑鋥亮,順滑的就像黑瀑布。張帆那天晚上喝多了來李雲靜的辦公室蹭地方睡覺,李雲靜便讓她睡在了自己辦公室的隔間裏,她回了家。他想起她扶著酒醉的自己在隔間的床上躺下時,感受著她的體溫和體香,就覺得很溫暖。
她的脖子中間上戴著一條項鏈,隻是一條項鏈,沒有任何的吊墜。那條項鏈細細的,繞在李雲靜修長白皙的脖子上,顯得她的脖子更加性感。
她穿了一套藏青色的條紋緊身裙子,包裹著她,露出半截小腿,那小腿有著優秀的弧度。張帆注意到這麼冷的天,李雲靜居然是光著腿穿的裙子,再把目光移到門後的衣架上,那裏掛著李雲靜的一件灰色的羊毛大衣。
“靜靜,今天不工作了吧,咱倆出去吃飯,不要外賣了。”張帆緩步移動到李雲靜的身後,一雙手放在她的肩頭,重重的按了一下,手又拿開了。
李雲靜把手上的文件看完,簽完了字。她不是對張帆剛才的那個動作無動於衷,而是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她不再是青澀的少女,她冷靜又理智。知道再為情心動,受傷的隻能是自己,因此她時刻在收斂著她對張帆的情感。
“我都點好了?你想出去吃什麼啊?”她以為張帆是不想吃外賣,便收拾了文件,站了起來,走到門後,抬起手從衣架上取下大衣穿上。
外邊已經起風了,梧桐葉落了一地,背起秋風吹得滿地都是,一片狼藉。張帆覺得這滿院子的梧桐落葉,像極了現在他的心情。
兩個人去了振華商場,張帆說要去喜樂樂吃川菜。這樣自然而然就經過一樓的首飾櫃台。在鉑金區張帆停下了腳步,他拽住了還要往前走的李雲靜的手。
李雲靜忍不住回過頭去看:“咿?看這個幹什麼?”她很意外張帆為什麼會在金飾櫃台駐足,難不成是想買什麼東西給他媳婦嗎?那也不對啊,省城多少金店沒有啊,怎麼還要回渠成來買呢?
帶著這些疑問,李雲靜也圍在了金飾櫃台旁邊,看張帆挑項鏈。
張帆挑來挑去似乎是沒有合眼緣的,又轉到隔壁櫃台,看到一條帶有狗的吉祥物吊墜的鉑金項鏈。他一打眼就瞧中了,讓營業員取出來。
帶著白色棉線手套的女營業很漂亮,畫著精致的妝容,從櫃台裏邊取出張帆指定的那條項鏈,放在了櫃台上的錦盒裏,邀請李雲靜試戴。
李雲靜不置可否的搖了搖手,指指李張帆。李張帆沒有理會營業員,撿起那條鉑金項鏈繞到李雲靜的背後,將那條項鏈戴到了她白皙修長的脖子上,並順手將她原來的項鏈取下丟到櫃台上,“把這條項鏈抱起來,開票吧。”
說完,張帆從風衣裏邊的口袋裏掏出一遝粉色的紙幣,放在櫃台上,營業員睜大了眼睛,趕忙換上了衣服諂媚的表情,捧著那一遝錢去收銀台交款去了。
“做什麼要送我項鏈?”李雲靜心裏很甜蜜,美滋滋地問張帆。
張帆抽上一支煙,吐了一個煙圈,他眼前浮現出當初他一無所有遇見李雲靜的時候,他穿的很破舊。李雲靜就是帶著他來這裏買的衣服。往事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張帆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好好地回報過李雲靜。
如果沒有她當時在網上看到自己發的關於售賣那棵老山參的帖子,她也不會隻身到了壩子村,撇下二十萬買了那棵山參,當然也不會有今天的張帆。
人常懷感激之心,飲水思源,才能走的長遠。張帆明白這個道理,可今天給李雲靜買項鏈好像不僅僅是為了感恩,他說不清楚是為了什麼。說不清楚就不說,他扔掉煙蒂,接過營業員遞過來的包裝盒和找回的零錢,牽著李雲靜的手去了八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