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進到屋內,先是被周二老夫人的哭聲嚇了一跳,隻聽她一邊兒抹著眼淚,一邊兒哭道:“你個沒良心的,你若有個好歹我可怎麼見你娘啊!我可憐的慧兒啊!”

周二老夫人沒有理會莊氏的到來,自顧自地哭得抑揚頓挫好不動聽。雀兒也隻是朝莊氏微微一禮,便自顧自地抹著眼淚,輕聲喚著:“奶奶,你可醒醒,醒醒啊!姨奶奶剛給你下了帖子,請你去赴宴呢。”

莊氏自然聽出了雀兒的話中之意,不由癟了癟嘴,眼中冷意更盛三分。

但當莊氏來到洛妙姝床榻邊兒,想要點什麼的時候,卻突然被眼前洛妙姝那模樣,給嚇得愣在了當場,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莊氏怎麼也沒想到,洛妙姝竟成了這副模樣,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怎麼就……

直到周熔大步流星的進來,莊氏才回了神,恨恨地扭頭瞪了周熔一眼,隨即笑道:“不過是夫妻間的事兒,姝兒快別鬧了。瞧熔哥兒都來跟你賠不是了。”

從莊氏進屋,周二老夫人就沒搭理她,此時聞言卻忍不住瞪向莊氏,隨即憤然起身盯著周熔嗬斥道:“孽障!快瞧瞧你做的好事!”

著周二老夫人手指顫抖著指著洛妙姝,哽咽道:“瞧瞧你都把她折磨成什麼樣兒了!她可是你媳婦!是你明媒正娶的嫡妻!是堂堂尚書府的姐!你怎能這般羞辱她?你這不是,這不是……”

周二老夫人著著眼淚便嘩嘩地往下淌,話也哽咽起來,眼睛卻瞪著周熔道:“她可不是外麵那些個娼婦子!”

雀兒也是個妙人兒,見此急忙上前扶著周二老夫人,嗚咽著寬慰道:“老太太,您可要保重身子,您若氣出個好歹,我們奶奶可就……”

不待雀兒完,莊氏已經氣急,板著臉陰沉地盯著周二老夫人,高聲道:“老夫人!熔哥兒將來可是要頂立門戶的!”

自己兒子就要出仕做官,怎能被周二老夫人貶為嫖娼宿柳的浪蕩子?那樣還能有什麼前途可言?莊氏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的。

至於什麼尚書府的姐?嗬嗬,洛鎮源可是言明不會管她的!年前鬧成那樣,洛鎮源不也沒過什麼嗎?

見周二老夫人朝自己看來,莊氏不由越發挺直了背脊,淡淡地道:“熔哥兒雖然不濟,可也不是那等無恥之人。今兒這事兒,不過是他們夫妻床笫間的事兒,您又何必如此辱他?”

周二老夫人被莊氏頂撞的一噎,好半晌不出話來,雀兒見此畏畏縮縮地看了周熔與莊氏一眼,垂眸哭道:“老太太息怒,您心疼奶奶我們都明白,可若奶奶好了,您卻病倒了,教奶奶如何安心呐。”

周熔見這陣仗也是懵了,好半晌才回過神疾步來到洛妙姝床榻邊兒,見洛妙姝那樣兒頓時皺緊了眉頭,滿眼嫌棄地惱道:“多大點兒事兒,值當鬧得滿府皆知?還勞老太太跟太太不高興!”

完周熔見洛妙姝對他不理不睬,不由越發不耐地道:“行了!是爺的錯兒,爺在這兒給奶奶賠禮了。快起來收拾收拾吧,也不嫌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