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可不覺得這話是在誇她,她鞠了一躬,冷著臉說道:“陸先生晚安,我去休息了。”
陸沉淵卻拉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邊一帶,捏了捏她的下巴說道:“既然要榜上陸家這棵大樹,就是這個態度嗎?”
人不大,脾氣挺大。瞧這個冷冷淡淡的模樣,真想拔掉她的爪子聽她求饒,貓一樣的性子。
阮棉總覺得陸沉淵像在逗一隻貓,她扯出個無比虛假的笑容,“陸先生要我什麼態度呢?”
她今天洗了一整天的衣服,被折磨的精疲力盡,還要打起精神來虛與委蛇。
真不知道這日子能不能撐兩年……
陸沉淵捏住她的手腕,把人往沙發上帶去。
“說說你以前的事情。”陸沉淵靠在沙發上,順手把桌上的筆記本拿過來。
阮棉瞄了一眼,估計是在處理公務。
她抓了一個抱枕抱著,窩在沙發上,有些無聊的說道:“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十八年的人生還沒有這短短的兩天過得精彩。
一門心思的讀書,班上的同學關係也比較簡單,如果說生活中有什麼亮點的話,那就是她爸爸了……
想到爸爸,阮棉有些鼻酸。
陸沉淵半天沒等到下文,扭頭一看,小姑娘臉貼在枕頭上吸鼻子呢,眼眶都紅了。睫毛上掛著淚珠子,深秋寒露似的。
他食指輕輕撥弄了一下,那淚珠子順著他的手就滾落了下來,睫毛還抖動了一下。
“幹嘛。”阮棉躲了一下,大概覺得丟臉,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剛哭過的嗓音軟棉棉的,有些嬌氣,大概從小在家也是嬌養著的,沒有半分小家子氣。
陸沉淵彈了彈她的腦門,問她,“想家了?”
阮棉半晌才點了點頭,“想我爸爸,也想我媽媽。”
“你媽能把你賣掉,可見對你也沒多少感情。”陸沉淵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往人心上撒鹽。
“才不是!”阮棉氣的瞪著陸沉淵反駁道,“她很愛我的,隻是她沒辦法。”
爸爸的病是個無底洞,家裏根本沒有那麼多錢。趙芳菲找上門,對於此刻的他們,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
阮棉思維卡殼了一下,忽然問道:“你知道我是被買來的?”
趙芳菲之前跟她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養在外麵的,不能透露半個字,結果陸沉淵這一副全都知曉的樣子,根本就沒有隱瞞的必要啊。
陸沉淵輕蔑的笑了一下,趙芳菲那點小把戲算的了什麼。
“那……那你知道趙芳菲是我親生母親嗎?”阮棉帶著一點希望,小聲問道。
其實這一點她藏在心裏很久了,媽媽跟她說趙芳菲才是她的親生母親。十八年前她剛出生沒多久,趙芳菲親自把她送過去的,一直到今天才告訴她真相。
“她這麼跟你說的嗎?”陸沉淵看著阮棉半張臉藏在枕頭後麵,就露出一對紅彤彤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神帶著說不出的可憐,又覺得她不像貓,像隻兔子。
阮棉小小的點了點頭,“陸先生,您知道事情怎麼回事嗎?”
陸沉淵當然知道,但是他不能跟阮棉說。
他看了看時間,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時間不早了,去睡覺,熬夜長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