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年眼中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她這一生沒有得到多少愛。陸沉淵倒是想得美,身處地獄,妄想得到救贖,隻要她或者一日,他就別想!
“過來。”陸沉淵站在那兒,目光投向阮棉,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目光在阮棉跟陸沉淵兩個人之間徘徊,想看出一個究竟。
阮棉站在那兒,雙手交握,微微一笑,“陸先生是在叫我嗎?”
她這副客客氣氣的疏離模樣,全然忘記前幾日他們兩個人還耳鬢廝磨,竊竊私語,全然把陸沉淵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陸沉淵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陰影,盯著阮棉,耐著性子哄她,“這個時候別跟我鬧脾氣,先跟我回家再說。”
他這話說出來,在座的人如何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關係。
李曉看了一眼趙芳菲,她就說這個弟妹是無利不起早的人,居然會把阮棉養在身邊,原來是為的這層關係。
她推了推阮正烈,示意他圓圓場子。
“陸先生,不如先坐下來慢慢說吧。”阮正烈見到氣氛僵硬,趕緊笑著打圓場。
孫芳年慢慢地抿了口茶水,站起來,“長話短說,阮棉,我就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跟陸澤訂婚。”
“我願意。”阮棉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靜靜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原本應該承載著千鈞之重,把她的幸福交付到另一個男人手裏。而今被她這樣輕巧的講出來,寥寥草草沒有任何重量。
陸沉淵的喉頭一動,翻湧的情緒幾乎要淹沒他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說道:“如果……你是為了我跟蔣依依……”
“陸先生!”阮棉忽然提聲,盯著陸沉淵無比冷靜的說道:“將來我嫁給你弟弟,要叫你一聲大哥的,你今天真的要不顧任何顏麵,把我至於一個尷尬的地步嗎?”
一瞬間,陸沉淵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孫芳年拍了拍手,像是無比欣賞這場大戲。
她優雅的走過去,在陸沉淵的身邊微微停頓。
“陸先生啊,這個賭注你還是輸了。”孫芳年笑的像一條毒蛇,“她到底是離你而去,你這一生注定隻能獨自沉淪地獄,永不超生!”
她留下一個勝利的背影,揚長而去。
阮棉的雙手死死的握在一起,轉身對阮正國說道:“爸爸,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能承擔任何後果。”
阮正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女兒長大了,有了秘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父女兩個竟然隔閡至此,他甚至不知道女兒在想些什麼。
“棉棉,你隻要明白,人們要為自己的每一個決定負責,你如果能承擔起這個責任,爸爸不會反對你的任何決定。”阮正國輕輕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有些許的無力。
陸沉淵眼底翻騰出無盡暗湧,碎裂的情緒像是濃霧散不開。
鄭國一看他這個狀態,就知道要糟糕。他按住陸沉淵的肩膀,低聲說道:“先生,有事情回去說。您在這兒發病,隻會讓阮小姐更加無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