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上官大人和將軍一路疾馳找太醫,原來不是將軍負傷?」
我點了點頭,不大想說話,但他來看我是一片好心,即使是刻意為之,我也當告一聲謝。
「謝季大人關心,是上官幫我擋了一箭,禦醫正給他包紮。」
我沒有看他的臉,隻是有點恍神的看著他的袖子。
長寧鬆了口氣,抬袖欲牽我的手,我急忙閃開,氣氛頗有些僵硬,長寧疑惑問道:「你怎麼了?」
我忙搖頭,和他待在一起,隻覺得地方好擁擠,心頭被悶的喘不上氣,便繞開他往空曠的地方的走。
是時天白雲輕,涼風徐徐,許久沒有長寧的動靜,我想他應該走了。
一個懷抱突然從身後圍上來,我詫異聽見長寧的極力壓抑著的聲音:「你為何又開始躲著我?」
他說又,十年前那些事情,我像個傻子一樣望著他,原來他還記得。
自打在朝廷裡吃了很多虧後,我曾一度以為自己是一個很會掩飾情緒的人,為了不讓厭惡我的人得到成就感,所以即使很難過我也盡量不去表現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隻是說了短短一句話,心裡就開始疼的厲害。
一想到麵前這個人未曾入過戲,心裡便更痛。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難過,眼前這個人並沒有給過我期許,我與他相識到如今也沒有說過很多話,我甚至對他喜好一無所知。
可就是難過。
難過他都沒有入過戲,卻仗著高桿精湛的演技,誆我入戲。
然後看我像個小醜一樣,被他算計。
也許在他眼裡,因我是個大奸大惡之徒,便可以極盡所能糟踐我一顆心肺,但我是個活生生的人,被他這麼耍著玩,心裡也會痛。
我用盡全力把他橫過來的手臂扯開,長寧擒著我的手不放,我隻得再去拉扯,又覺得這樣很難看,我平常不在乎背後名聲好壞,卻很在乎人前的臉麵。
心裡痛得厲害,也就顧不得臉麵了,力氣用盡在手上,聲音便乏的很,倒不是很生氣,隻覺得累:「季大人,何必呢,我身上髒,會汙了你。」
他把我心裡攪疼了不算,還把我的手也扯得很疼,這時候我很想自己是隻壁虎可以斷尾求生,但我不是。
隻好低頭與他道:「……季長寧,鬆開。」
他怔住片刻,鬆了開。
我一直低著頭,不去看他,唯恐自己不爭氣的倒黴模樣被他看見,又覺得自己矯情的很,事情未必非要弄僵,與他在朝廷抬頭不見低頭見,遇見了豈不尷尬。
「季大人……」我抬起頭,又很不想看見他,便挪開目光看向一邊,硬扯著些笑堆在唇角,好讓他知道我不是在說氣話,「季大人…以後私底下還是不要再見了。」
我聽見長寧伶仃的笑聲,卻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也或許沒什麼意思,隻是我胡思亂想久了,便以為能從他的笑裡揣度出一兩分,其實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我丟下他去太醫的帳篷,上官包紮了傷口,正和那群禦醫閒聊著。
我與他一起出帳篷,季長寧還站在方纔的位置,隻是他背對我和上官,所以沒能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隻是可惜,我終究是讓他一番努力付諸東流。
此後直到圍獵結束我沒再去打獵。
回到將軍府又歇了幾天沒去朝廷,安平過來跟我聊天,聊著聊著我便會走神,她問我是不是薑禮惹我生氣我不敢微詞,可以告訴她,她去教訓晉王。
我無奈搖頭:「隻是覺得好累。」
安平不明所以的看著我,驀地牽了我的手,柔聲道:「表姐,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