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熬好了。
喝了酒，吃了飯，喝了湯。
唐歡又陪宋培公看了會新聞，這才陪宋家母女一同下樓散步。
按照以往的規矩，通常都是唐歡跟宋姐單獨下樓的。今兒賈青湊熱鬧，明顯也是還有所囑咐。
“如玉，媽忘記拿茶杯了。”剛下樓，賈青就看了宋如玉一眼。
宋如玉瞪了母親一眼：“真是矯情。”
然後上樓取茶杯。
唐歡也是心疼宋姐。生在官宦之家，實在不像尋常人家那般自在，有什麼說什麼。總是隔著點東西，期期艾艾，不能完全敞開心扉。
“小唐，你對這金公子怎麼看？”
賈青略舒展了一下筋骨，看似隨意地問道。
“狂妄之輩。”唐歡也是沒心沒肺地說道。
“早幾年，你比他在宋家的表現，有過之無不及。”賈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
歡哥怔了怔。
自己當年有這麼囂張跋扈嗎？
不應該啊——
歡哥素來儒雅隨和，謙謙有禮。怎麼可能像金公子這麼討人厭？
“當然，你和他有本質上的區別。”賈青微笑道。“我女兒喜歡你。但不喜歡他。”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卻在唐歡肩上，施加了不小的壓力。
宋姐喜歡你，愛你，早已將終身幸福， 托付於你。
再加上唐歡這些年的努力、奮鬥，宋家幾近權衡之後，選擇了妥協。
反正，就算再阻止這對男女，宋如玉也不太可能嫁給別的男人了。她年齡也不小了，重心可以放在工作上了。
“我明白，賈阿姨。”唐歡點點頭。“也感謝您的理解。”
“我不想理解你。甚至反對你們。”賈青抿唇說道。“是你們靠自己的努力和堅持，讓我選擇了退一步。”
“不可否認，我和你宋叔的確沾了你的光。包括我們宋家，也很欣賞你的能力。”賈青緩緩說道。“但這不是我們支持你和如玉的理由。”
“就像金公子所言，你的私生活，的確不太檢點。”賈青慢條斯理地說道。
唐歡略顯慚愧。
這賈青要是如往常一樣，抨擊他，打壓他。他反倒能奮起反抗。
可用眼下的口吻、姿態與他交談。
唐歡反倒無地自容。
“衡量一個女人的婚姻是否幸福，無非兩點因素。”賈青也沒太在意唐歡微妙的表情變化。
“第一，她是否愛這個男人。第二，她能否與這個男人想扶相持，過的比一個人更快樂。”
賈青深深看了唐歡一眼：“我知道，你也許給不了我女兒美滿的婚姻。”
“但唐歡。”賈青一字一頓道。“其他的。你能讓我女兒比其他女人擁有更多的幸福感嗎？”
唐歡沉凝了片刻，然後重重點頭：“我會盡力去做。”
“我信你。”
賈青頓了頓，忽而又道：“而且，我和你宋叔，早就到了抱外孫的年齡了。”
婚姻，可以不要。
但當外公外婆的權利，你唐歡不可以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