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氏的鼻子仿佛要翹到上去了。
她像是對毛線球很感興趣的貓咪,用手玩弄著自己的一頭秀發,然後一臉高興的哼哼唧唧著不知名的曲子。這次的事情大獲全勝,離拿下競標也越來越近了。
馬車搖搖晃晃,正向著紀念聖劍的領地駛去。而抓來的鐵匠們,則被無名氏安排的另一輛馬車——不,是另五輛馬車載著。她當然不會把善神什麼的,和這些鐵匠放一起,要不然就暴露了。
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其他馬車上,是不是在竊竊私語著無名氏的偉大。
她帶領著三隻魅魔,偽裝成英俊帥氣的戰士,以相當英勇無畏的姿態,幹掉了以善神為首的黎明黃金惡黨,解救了所有可憐的鐵匠,並給了他們一份工作,還真是毫無破綻。
所以為了犒勞善神的演技,無名氏特意允許這家夥和自己坐同一輛馬車。同行的,還有三位從鳶尾蘭那兒借來的魅魔,她們現在無欲無求,隻是聲議論著蓋酒館的事,對其他漠不關心。
“善神,你幹得很不錯啊。”無名氏誇了一句,“怪不得他們要留著你,聽你幹過很多壞事,這下我信了,幹壞事的人都得機靈,你就挺機靈。”
“哦。”但這老頭一臉冷漠。
“咦……怎麼這態度?不是你家主宰者過來,讓你很難受?”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無名氏已經像是多年的老夥伴,把他們這一撮人的人際關係給摸清了。什麼死者之牢裏的生態,路奕對古書的幾種稱呼,比安卡被踹過幾次屁股之類的,都在無名氏的掌握之中。
但善神的態度,卻是無名氏不理解的。
善神淡然道:“您是主宰者們的商業夥伴,我會表達尊敬,但您並不比我高幾個檔次,所以,請不要用那高高在上的態度與我交談。”
“噢……”無名氏一臉尷尬,隻好默默喝茶。
善神有自己的規則,他本來就是眼界很高的研究者。也認為眼前這姑娘,歸根結底隻是個普通的有錢人,要他去表達謙卑?那還欠點意思。
獨行者商會雖然神秘,但這乍一看才十幾歲的少女,必然也不是真正的掌權人。
而且——總覺得她是個很糟糕的存在,做過很可恨的事……但善神摸不清自己心中這股奇妙情緒的由來。但這倒是個很有趣的議題,他合上了眼,默默和自己心中的情緒對望,想尋找到答案。
在尷尬的幾十分鍾後,馬車抵達了目的地。
無名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領地裏尋尋覓覓,想找到鳶尾蘭來處理善神和他帶出去的囚犯。這些家夥雖然是很好用的工具,但怎麼也都是人,萬一借這個機會逃掉?
但鳶尾蘭不在。
無名氏心中稍稍有些焦急,自己也不好意思越權,把善神和他的夥伴一起關起來吧?
但隨後下車的善神,卻突然拍了拍手。緊跟著,囚犯們一個不剩,就這樣默默跟著他回了死者之牢,一副“主宰者不在,那我們就自己把自己關起來”的態度,相當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