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見狀,反倒是鬆了口氣。
按照常理,假如楊柏心中有鬼,反而會顯得順服而小心翼翼,對方如此大大咧咧、囂張跋扈,也算是本性流露,料想沒有什麼問題。
“攔住將軍,乃張某過錯,張某在此向將軍賠不是了!”
張任倒也能屈能伸,向著楊柏深深施了一禮,而後喝令守關士卒放行,親自引著楊柏等人登山。
“柏弟,此次你帶領兩千兵馬來援,天蕩山隻剩下一千守軍,是否有些太過冒失?”
登山途中,楊鬆有些憂慮的說道。
雖說定軍山急需援助,不過定軍山存在的意義,本來就是為了讓關羽沒有辦法權利攻打天蕩山。
天蕩山,才是切斷陽平關的關鍵所在,不容有失。
“兄長,我此次帶領兩千士卒來援,其中大多都是弓弩兵,足以封鎖江麵,壓製沔水渡口,讓那關羽沒有餘力進攻天蕩山。”
“更何況,我已經派人通知陽平關守將,相信要不了多久,陽平關守軍就能派出援軍抵達天蕩山。”
“那時,憑借定軍山與天蕩山之險,何懼關中軍?”
楊鬆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是夜,皓月當空。
定軍山由於多了兩千援軍的緣故,士卒們明顯沒有以前那麼緊張了。
隻不過,張任出於謹慎緣故,仍舊在晚上派人嚴密把守。
“將軍,瞭望手在江麵上隱約看到兵馬以及船隻蹤跡!”
張任聞言大驚,急忙在斥候的帶領下,來到了定軍山的瞭望台上,就著月色朝沔水中央望去。
沔水中央,密密麻麻的船隻朝著下遊駛去,由於月色較好,張任眼神也非常出色,居然看到船隻上麵的士卒,穿的是益州軍甲胄。
“不好!”
張任見狀,當即臉色大變。
“速速叫來楊鬆、楊柏兩位將軍!”
沒過多久,楊鬆、楊柏就急匆匆過來了,楊柏當即不滿道:“某白日辛辛苦苦行軍,到了晚上剛剛躺下,你就讓人把我叫起來,所為何故?”
張任急忙道:“並非末將有心打擾將軍休息,隻是將軍請看,江麵上有不少船隻,這些船隻上麵,居然都坐著身穿益州軍甲胄的士卒。”
楊柏急忙凝神望去,果真就著月色,隱約看到了些許異狀。
“奇怪,這裏怎會有益州軍?”
楊鬆亦是臉色大變,道:“這不是益州軍,肯定是關中軍假扮,對方莫非想要偷襲天蕩山?”
楊柏聞言大驚,急忙問道:“偷襲天蕩山,為何要身穿益州軍甲胄?”
張任沉聲道:“關羽應該是想讓這些士卒,假扮成益州軍,然後詐開天蕩山寨門,一舉拿下天蕩山。”
楊鬆道:“天蕩山若失,定軍山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會被關中軍團團圍困,成為一支孤軍,早晚必被關中軍所破矣!”
楊柏急忙問道:“那麼又當如何應對?”
張任盯著楊柏,問道:“天蕩山防守是否嚴密?守將是否精細?”
楊柏聞言,當即支支吾吾起來,不肯正麵回答。
楊鬆深知自己這個弟弟秉性,道:“他不懂兵事,天蕩山肯定防守鬆懈,能被其重用之人,料想也不怎麼樣。”
“若放任這支軍隊離去,難保對方不會攻下天蕩山。”
張任聞言,臉上滿是苦澀,心中也是暗自感歎。
果真應了後世那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益州軍破綻太多,假如天蕩山守軍有些心計,很容易就能識破關中軍詭計。
以天蕩山之險峻,哪怕守軍隻有千人,亦能輕易擋住關中軍數日。
更何況,有了定軍山兵馬的牽製,關中軍也不可能全軍出動,如此拖到陽平關守軍來援,將會綽綽有餘。
可張任就是擔心,天蕩山守將太過草包,會輕易丟失天蕩山。
“為今之計,隻能派兵救援天蕩山了。”
楊鬆急忙說道:“可是水道此時已經被關中軍占據,我們雖然可以用弓弩手封鎖江麵,卻也沒有辦法派出兵馬救援天蕩山啊。”
張任眉頭緊皺,道:“出動大隊人馬,定然會被對方發現,為今之計隻能派遣少量人潛回天蕩山,通知天蕩山守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