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機發短信問舒雲在哪裡。等了半天也不見舒雲回。毓秀有點兒害怕了,忙到隔壁敲門:「阿遠,衛廉,小九,開門!」
門很快就打開了,是衛廉。看見毓秀一臉著急,問道:「怎麼了毓秀?」
「你們見舒雲了嗎?阿遠呢?」
「袁明遠不在,舒雲沒和你們一起?」
毓秀害怕了,開始給舒雲打電話,可發現舒雲手機關機了,隻好給袁明遠打。
響了幾秒鐘,通了。
「喂?」
「阿遠,舒雲和你一起嗎?」毓秀焦急的問。
「是的--啊,舒雲!」袁明遠的聲音突然喊了出來,從手機裡傳出呼呼的風聲,然後聽見馬的嘶鳴聲。
「舒雲!怎麼了?喂,喂!!」毓秀對著手機喊,可那邊傳來的是嘟嘟的聲音,手機掛了。
「衛廉,」毓秀眼裡已經有淚,小心翼翼的,生怕惡夢成真的說,「好像,舒雲出事了……」
幾人匆匆趕到衛生所,就看見舒雲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好像睡覺一般,袁明遠正站在一旁和醫生說話。
幾人走過去聽,就聽見醫生說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隻是被甩出去摔了一下,衝擊過重,輕微腦震盪,等醒了就好了。
「阿遠,舒雲怎麼摔的?」毓秀焦急擔憂的問,聲音都有些拔高發抖,好像要哭了似的。
「馬受驚了,從上麵摔下來。」袁明遠說完走到舒雲床邊坐下,看著舒雲幫她理了理額頭的發。
「馬受驚?你們騎馬去了?」毓秀提高了聲音,「怎麼沒有保護措施,還有馬怎麼會受驚??」
袁明遠不答話。剛才的情景歷歷在目,和前世那麼像,讓他一陣恍惚,好像在現代的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是自己在舒雲被馬摔下來昏迷期間做的一場夢。為什麼要做這個夢,在夢裡舒雲仍免不了遭此一劫嗎?
那年圍獵,浩浩蕩蕩的隊伍,跟著皇父在圍獵場馳騁。等到了傍晚,自己回到營帳,看到舒雲在煮茶,就問:「想不想出去轉轉?」然後就是一起牽馬在草原上漫步。那天的夕陽無限美好,美麗柔和的光暈在天草相接的地方形成了一片溫馨。當時自己的心也漸漸柔和了下來,和舒雲馬頭並齊,為她講解落霞與孤鶩齊飛的美妙,舒雲就笑著看著自己。一切都那麼清晰,在不知是三百年的光景裡,還是這一夢的瞬息間,隨著飛箭帶來的呼呼聲響,穿越三百年,和如今重疊在一起。
袁明遠無法找到合適的詞語和句子來表達當那瓶礦泉水瓶飛砸過來時自己重新燃起血腥念頭的感受。當和舒雲一起掉下馬,看到高揚起即將落下的馬蹄,想也沒想抱著舒雲滾了幾滾,用上了當年同樣用上的的招式,才躲過了馬蹄。就那麼一瞬,和那年重疊在一起。
「你倒是說話啊!」毓秀見袁明遠一直不說,有些急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孩子不懂事,還好你們沒事……」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見袁明遠盯著自己孩子看,嚇得孩子躲在了身後忙低聲下氣的道歉。
「到底怎麼回事?」印祥問那個女人。
「孩子小,鬧脾氣,不想喝水,吵鬧著要喝可樂,就把瓶子扔了,誰知到砸到了馬頭,這,真抱歉!」
「哇嗚嗚……」小孩子哭開了。
「哭,還哭!」那女的拍打小孩的背,「姐姐醒了你得好好道歉!」
小孩子一聽,哭得更厲害了。哇哇的哭聲十分吵,舒雲的眉頭皺了皺,緩緩張開眼睛。
「舒雲!」毓秀撲過去,聲音含著哭聲的顫唞和欣喜,「你醒了!頭疼不疼?哪裡難受?」
舒雲眼裡閃過尷尬、感動、欣慰和放鬆,瞬間又歸於平靜波瀾不驚,微笑著搖搖頭就要起身。可頭仍舊濛濛的,拿手柔著太陽穴。
毓秀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舒雲剛才什麼眼神啊?「舒雲,頭很疼?」
舒雲看著一臉關切的毓秀,慢聲道:「隻有點濛濛的,沉得很,或許過會子就好了。」
「那就好,剛印祥去叫醫生了,等會兒讓醫生再給你查查。你說你,撇下我跑出去玩,活該!」毓秀說著拿眼瞪正在一旁沉思的袁明遠,「怎麼就摔了呢?」
舒雲自然是看到毓秀瞪袁明遠,可自己卻不敢正眼看他,隻揉著頭不說話。
醫生很快來了。做完檢查,說沒什麼大事,要好好休息,不要在顛簸了。
那小孩抽噎著來到舒雲麵前道歉,舒雲摸摸他的頭笑得慈愛,柔聲道:「嚇壞了吧,沒事了,姐姐不怪你。以後呀,不要這麼調皮了。」
小孩的父母在一旁又說了好多道歉的話,等付了醫藥費,小孩的爸爸真誠的說:「這是我的名片。這兒醫療條件確實不好,我看你們也是來遊玩的大學生,回去做個全麵檢查,費用我們承擔。」
舒雲就說不用,那人又道:「別客氣,畢竟是我們的原因。你做完檢查將檢查結果複印一下發給我,知道你沒事,我們也放心了。」
誰都能聽出這小孩的父親的意思。他是擔心如果舒雲以後有什麼事賴上他們家,所以乾脆出錢給舒雲做全麵檢查,甚至要求將檢查結果發給他,這樣到時候他們就有證據了。不過這樣做確實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