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嘈雜,倏的靜止無聲。
“你再說一遍,賭什麼?”他要和自己賭什麼,她是聽錯了嗎?
他邪肆的笑意越發泛濫成災,“三個月,就賭你會愛上我。”
這次,她終於清清楚楚,一個字一個字聽進了耳朵。
那麼靜的空氣,付婉突然咯咯笑起,一直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她擦掉眼淚,重新看他。
“唐先生,你腦子沒壞吧?”
男人微微歪頭,不置可否,“敢不敢賭?”
付婉頓了頓。
“既然要賭,賭注就由我來說如何?”
“好。”
星光色的黑夜,微微風擺,付婉輕輕撫過額前劉海。
“唐先生,就賭上你的整個集團和……下半生性福,如何?三個月後,如果我依舊沒愛上你,你就得把整個唐氏交給我,並且,自我了斷。”
真不知他從哪裏找來的自信,她會愛上他?做夢麼……
既然要跟她玩,她就奉陪到底!
沒想到,唐以墨對於這份賭注,並沒否定,“好。那麼同樣的,如果三個月後你愛上我,就一輩子呆在我身邊,不準再逃離。”
“成交!”
她同樣爽快答應。
三個月麼……
兩個人都在心底笑,隻不過笑容的含義,各自不同。
付婉最後看了唐以墨一眼,轉身離去。
“唐以墨,你輸定了。”
‘狐仙’處心積慮得到的軍火卻這樣白白送給唐氏,付婉心中相當不爽。
回到基地後她也沒心情睡覺,小白老大和葉痕忙的不可開交,沒時間來陪自己。
“葉小痕,陪我去散心。”
“沒時間,哪涼快哪呆著去!”
於是……
付婉憤憤的甩手自己去玩了。
天還未亮,懸在漸白又暗的灰色界限。
付婉在基地的大院子裏找了個僻靜地方,就著小石頭坐下來。
麵前是一汪小溪,波光粼粼照射出她的模樣。
隨著流水,眼前紛紛浮現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其實在這六年間,她也想過如果和唐以墨再相遇,會是怎樣的情景,會是怎樣失控的情緒,會是怎樣恨的想要殺了他。
可是,她沒料到,相遇來的如此快,如此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又糾糾纏纏。
大段大段與唐以墨糾纏不清的畫麵,順著流水淅淅瀝瀝往前流。
前麵,黑暗無邊際,看不到盡頭。
就像未來,誰又知道她和唐以墨的命運,又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付婉深深歎了口氣,掬起一簇流水。
流水順著她雙手指縫,又偷偷溜走。
不斷告誡著自己,要遠離他躲開他不要再與他有任何交集,卻天不遂人願,越逃,似乎越逃不脫,越恨,似乎越陷進恨不能的漩渦……
遠處突然隱約傳來腳步,付婉猛地驚醒。
下意識找地方躲,這裏卻根本沒有躲的地方。
抬頭,隻有一棵參天大樹。
付婉沒做多想,攀著樹根麻利的爬了上去。
剛藏好,就有人聲忽遠忽近傳來。
“陳靜,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拉拉扯扯,兩道極其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付婉視線。
“口口聲聲說你愛我,那麼,為什麼還和付婉如此親密!別以為你們做的我沒有看見!怎麼?打著死黨的幌子,明目張膽的愛她,是麼?”
“你真的誤會了,我和付婉一直都是死黨,我從來都把她當妹妹。”
兩人的爭吵清清楚楚傳進付婉耳朵裏。
付婉驚悚的看著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冷靜的陳靜,隻覺得頭越來越大。
她和葉痕真的過分親密了嗎?
樹下的吵架也已經到達白熾化。
“葉痕,不要再假裝,你騙得了其他人,騙不了自己。其實,你說的愛我,隻是你找一個逃避她的借口!”
葉痕身體驀的一僵,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他的沉默越發惹惱了陳靜,陳靜氣的狠狠推開他,跑開了。
葉痕還愣在原地,並未追過去。
付婉隻想知道,若此時她從樹上出現,會不會被葉痕弄死?
枝繁葉茂的樹枝遮住了她瘦小的身子,她從上方高高的看樹下死黨。
“葉小痕……”
還是喚了他。
他臉色那麼悲傷,她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不去安慰。
葉痕聽到付婉突然而來的聲音,一滯,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