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嗎……”而在蘇歡看不到的地方,夏小綿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隻是聲音依舊一副絕望的感覺,“謝謝你蘇歡,至少在我死了之後,還有一個人記著我,給我燒紙,為我難過,這就足夠了,足夠了……”
蘇歡再聽不下去了,怕自己會心軟,捂著嘴哭著跑了出去。
聽著大門關上的聲音,夏小綿緩緩拉開被窩,雙腳觸地想站起來,但腿一軟,又倒回床上,來回嚐試了幾次依舊站不起來。
她就不信了!
有時候,當你的信念達到了某種頂端,就不會有任何事能夠阻礙到你。
她扶著床頭櫃真的站了起來,緊咬著牙,額頭全是汗,雙腿比抖篩子還抖,可最終她確實是站起來了,忍不住嘲諷,夜子言不是說她三天下不了床麼,嗬,他以為他是誰,能綁著她雙腿不成?
還有那個蘇歡,嗬,朋友?還真把她當作小孩子一樣來騙了。
夏小綿從抽屜裏翻出幾瓶紅墨水,又在醫藥箱裏找了碘酒,用無比頑強堅韌的毅力扶著牆愣是摸到了浴室裏麵,要知道夜子言說過的話就一定是有他的方法來實現,他已經是把夏小綿做到下不了床了,怎麼會知道夏小綿還會有如此大的信念!
夏小綿放了水在浴缸裏麵,看著差不多了,把紅墨水和碘酒混合著倒進浴缸裏,然後把空瓶子隨手扔到了浴缸底下,紅墨水和碘酒在水裏擴散開來,變成濃紅的顏色,像極了……血。
然後夏小綿又從醫藥箱裏拿了把手術用的小刀在手中,赤身泡進了血色浴缸裏麵,既然蘇歡要讓她死,她就死給她看好了。
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恰在此時夏小綿聽到很輕一聲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她知道蘇歡來了,便不再猶豫,用刀在自己左手手腕上割了個口子,沒有傷及動脈,但血流的可以足夠多,躺進浴缸裏扔了刀,把手腕搭在水邊,緊閉上眼睛。
“夏小綿,夏小綿?”蘇歡一聲聲試探的尋找著,在臥室裏沒有看到夏小綿的身影,客廳裏也沒有,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什麼可能性,跑向浴室,一把拉開浴室的門把手。
入眼是一片血紅的顏色,她衝過去,看到夏小綿手腕正在流血,夏小綿的臉色也蒼白的毫無血色,尖叫一聲,“夏小綿!你怎麼那麼想不開啊!”
旋即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可能是真的嚇到了,可能也是心中不安,都來不及去探一探夏小綿鼻息。
夏小綿在心中一聲嘲諷。
夜子言接到蘇歡電話的時候正昏昏沉沉剛睡過去一小會兒,電話才放到耳邊就聽到蘇歡驚慌失措的聲音,“言少不好了,夏小綿自殺了!”
“什麼?!”夜子言的酒和睡意全醒了,從沙發上一骨碌爬起來。
韓衍聽到動靜從臥室出來,“怎麼了,一臉見鬼的表情。”
“夏小綿自殺了,快跟我走,二哥!”夜子言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不是他相信蘇歡的話,而是夏小綿真的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他放心不下她一方麵的原因就是這個!”你先別急,穿好衣服,小四!”韓衍在後麵喊,夜子言已經箭一樣的衝出去了,身上隻穿了件背心。
韓衍也不敢耽擱,跟著跑了出去,順帶吩咐他家小女人,“你好好待著,等我消息。”
路上韓衍開車,哪還敢讓夜子言開,順帶給大哥也打了電話,唐以墨也從那邊趕往夏小綿的家。
韓衍家距離夏小綿家大概有半小時的車程,生生被韓衍縮短到了十分鍾,這短短十分鍾之內,夜子言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
車剛到夏小綿所在的公寓樓下還沒停穩夜子言就從車上跳下來往樓上衝去了,韓衍無語,也隨手停了車子跟了上去。
“到底怎麼回事!”夜子言一腳踢開大門,“她人呢!”
蘇歡一邊哭著一邊迎上來,“我出去買東西想來給夏小綿吃,但是但是……我回來之後她卻……”
“我是問你她人呢!”
“在,在浴室……割腕了……”
夜子言跌跌撞撞衝進了浴室,一推開門,便是一眼鮮紅,夏小綿躺在鮮紅當中,他感到一陣眩暈,退了兩步,“不可能,不可能……”
夜子言嘴裏一直念著不可能,他所認識的夏小綿是無比堅韌倔強百折不屈的,過去他那麼過分的欺負她,把她一個人扔在異地他鄉,她不也堅強的挺了過來嗎?怎麼可能會……
“對不起四少,都怪我。”蘇歡在旁邊哭的快說不出話來了,“我安慰她的時候無意間說了句如果我是她,被這樣對待之後,肯定不能那麼堅強的挺過來,我是真的安慰她,想說她堅強的,誰知道她……”
被這樣對待……
或許這次真的是他太做的太過分了,是他太壓她了,是他太專製了,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還有什麼鬼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