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粥的時候，夏小綿老覺得頭皮發癢，忍不住去抓，抓完了之後感覺指甲上都有油膩膩的發油，自我嫌棄地皺了皺眉，心裏哀嚎著‘阿姨，你怎麼偏偏今天請假啊’，眉毛緊緊地皺著，還歎了一口氣。
夜子言還沒發現是什麼事，見她歎氣，還以為她是在醫院呆的太無聊了。把碗收拾幹淨後，他又給夏小綿削了幾個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戳上牙簽放在被子上讓夏小綿自己拿著吃，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微笑著提議：“你是不是覺得太悶了，不然我帶你去公園裏散散步？”
要是平時夏小綿會很樂意的，隻是頂著一頭油膩膩有味道的頭發，她實在是沒什麼心思，鬱鬱寡歡地搖了搖頭，忍不住又抓了幾下頭，拿紙巾擦指甲上油膩膩的發油。感覺全身都不舒服，鬱悶地長歎一口氣。
自己都不想碰髒兮兮油膩膩的頭發，但卻忍耐不住從頭皮上傳來的癢意，一直撓啊撓的，一些頭屑從頭上紛紛揚揚飛下來，落到蘋果上。她嫌棄地不肯再吃蘋果，一臉煩躁。
夜子言恍然大悟，盯著她看了半晌，明白了什麼，又試探地說道：“護工阿姨今天不在，我給你洗頭好不好？”
夏小綿愣了愣，本來想立即點頭的，可是又覺得很不好意思。眼神又渴望又糾結地盯著夜子言看，她是真的真的好想洗頭啊
頭發油膩膩的她自己都嫌棄，可是讓夜子言給她洗頭合適嗎？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有沒有親密到這份上啊？
沒等她糾結完，夜子言已經幹脆利落地脫掉了外套，把外套隨意放在椅子上，高高地撩起了袖子，做好了給夏小綿洗頭的準備。
夏小綿實在是覺得不舒服，也不想為難自己，要她再等一天才能洗頭，她早就把頭皮給撓破了！
一想到這種難受的感覺，她便什麼都不管了，把那些糾結和掙紮都給拋在腦後，告訴夜子言洗發水和護發素都在洗手間裏，還有一個專門拿來洗頭的大盆，麻煩他幫她洗一下頭。
夜子言給她反罩了一件衣服，防止弄髒衣服，才把她帶進洗手間。每個病房都有一個獨立的洗手間，現在這個病房又隻有夏小綿一個病人住，所以洗頭的話也不怕會麻煩到別的病人。很是方便。
病房裏的洗手間並不大，兩個人擠在裏麵便覺得空間狹隘。都能夠嗅到對方身上的氣味，夏小綿聞到自己的頭發油膩膩的味道，忍不住催促著夜子言快點放水幫她洗頭。
夜子言笑了笑，把放在架子上麵的洗發水和護發素拿了下來，又在門上掛了一條幹淨的大毛巾，以備洗完頭後來擦幹多餘的水。
夜子言先是放出了熱水，試了試水溫，覺得合適了，才讓夏小綿彎下腰，解開了她的頭繩。夏小綿的頭發很長很密，在水中散開來像是海藻一般又黑又軟。
怕水弄到夏小綿的傷口，夜子言的動作很溫柔細致，小心翼翼，比護工阿姨洗的還要舒服。
夜子言的手指在她的頭發間穿梭，揉出了很多白白的泡沫。盆裏的水也慢慢地變成了灰色，是頭發上那些油膩和灰塵。夜子言表情未變，一點也不嫌棄。一寸寸細致地給她揉著頭發，給她抓撓頭皮。他其實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是對著夏小綿，他就好像已經做了千百遍似的，做的十分得心應手。
夏小綿本來以為男人都會粗手粗腳的，卻沒想到夜子言像個專業的洗頭工，讓她感覺不到半點不適，甚至舒服得犯了困，打了個哈欠，饒有興趣地笑道：“夜子言，你是不是經常給人洗頭的？”
見夜子言不說話，她還樂嗬嗬地同他開玩笑，說他洗的這麼有水準，就是不當總裁了，去洗頭也能養活自己。她低著頭，埋在盆裏，聲音有些悶悶的，但話語中揶揄的意思卻十分清楚。
夜子言被她說的哭笑不得，一邊用溫熱的水給她衝幹淨頭上的泡沫。在手上擠了一些護發素，動作溫柔地均勻抹在她的頭發上。仍然沒有開口回應她的玩笑話。
夏小綿見他不說話，不依不饒地側過腦袋看著他追問：“你說話呀？你是不是經常給人洗頭？唉，說真的，你做總裁以前是不是在理發店工作的？”
夜子言被她逗得笑了笑，眼神溫柔地給她衝著水，笑道：“我長這麼大以來，就給你一個人洗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