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衝到陸絨跟前的是一個老婦人,她抱著一個大罐子,不過她卻不是來接水的,而是先跪坐在水蔓延開的邊緣處,把罐子放下,然後用手上的布巾蘸取地上還在蔓延的水。
其他人也站在水蔓延開的邊緣,一些人學著老婦人那樣從地上收集水,一些人懷裏抱著罐子,跪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陸絨。
陸絨猶豫了一下,還是踩著水,離開了黃金盆的範圍。
她的手離開了黃金盆的範圍,卻依舊還在不停的往外湧出水來。
陸絨走到這些人跟前,把手懸浮在那些容器的上方,水源源不斷的流入其中,陸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地上跪坐了一圈的人是歡喜的,嘴裏嘟嘟囔囔的說著陸絨聽不懂的話,好在他們說了一會兒,就想起了陸絨不是他們部落的人,聽不懂他們的語言,連忙換上了有著明顯口音的,陸絨能聽懂的語言。
“真是,感謝,祭祀,感謝,神明。”
“感謝,祭祀。感謝,神明!”
大家反反複複的念叨著這一句話,陸絨除了微笑之外,還能咋地?
這水大家接了一輪,地上的水都被收拾幹淨,蒸發幹了,陸絨這手上的水還依舊‘嘩嘩’的往外流。
好在每家每戶裝水的器皿不止這一個,而且這世道,誰也不會嫌棄水多!
這也就是陸絨的水多,才沒有爭強的事件發生,他們巴不得陸絨這水一直流,吃喝拉撒他們全都包了!
隻是這水終有流盡的時候。
等太陽下山,月上中梢的時候,陸絨手上那源源不斷的水才慢慢停止了。
等水不在往外麵流了,陸絨這才撒開水,讓最後一捧水落入瓦罐當中,這一天的忙活才算是完了。
這會兒的陸絨坐在椅子上——畢竟她身體不好,站一會兒還行,站一天,那是絕對不行的——瞧見總算是結束了,她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次的反常不管是陸絨還是寶石人,都覺得是神明的恩賜,誰也沒奢求還有下一次。
畢竟,陸絨算是被部落舍棄的祭司,如果她原本便是被神明偏愛的存在,那那個部落,就算是把半數人口都驅逐了,也不可能驅逐她。
“祭司,您一天沒吃飯了,我家熬了肉骨湯,正好拿來給您補補。”
這話因剛落,一個半大的孩子就已經挎著籃子到了門口。
這半大孩子,便是之前跑出去通知其他人的那一個,這會兒對方挎著同一個籃子,瞧見陸絨看他,他也對陸絨露齒一笑,牙特別白!
“祭祀,他叫白果,是我們部落最小的孩子,昨兒剛成年,今年便可以跟著他的父親走商了。”
老人的通用語要好很多,雖然口音感依舊很重,但是卻已經能把話說通順了。
“部落裏沒有其他的孩子嗎?”這下子陸絨忍不住有些吃驚了。
老人點點頭,見多識廣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陸絨的顧慮,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祭祀大人,我們部落,族人常年在外,待不住,孩子也少。不過祭祀不用擔心,我們部落的人壽命悠長,孩子會有的,小祭祀也會有的。”
這老人的言外之意便是,短時間之內,這個神廟,就隻能依靠陸絨一個人撐著了。
不過轉念一想,部落裏人少,留在部落內的更是少之又少,這樣算下來,她需要做的事情便也不多了。
如此,陸絨才勉勉強強的點了點頭。
其實,如果陸絨問一句,他們的壽命有多長的話,可能就不會點頭了。
寶石人,以販賣寶石,貨物為生,受到危險的時候,會化成一塊堅硬的石頭,直到族人把其喚醒。
這個部落中,活的最長的寶石人便是她麵前的這位,已經有三百多歲了。
所以,陸絨想要的小祭祀,可能要等很久很久,才有可能出現。
而且,這小祭祀,也不是任何一個孩子就能當的。
與陸絨同年的小祭祀就隻有五人,這還是人口七八千的大部落。
換成這小貓三兩隻的寶石部落,還真不知道過多久才能等到下一個。
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把飯菜擺好,示意陸絨可以食用了。
陸絨覺得不妥,這畢竟是神廟的正殿,是神明的居所。
但是寶石人卻覺得,神明還沒有入住神廟,在這裏吃也無妨。
隻是最後,沒拗過陸絨,大家還是幫著她把飯菜搬到了後麵。
“祭祀,能你吃完了,你就把這碗筷放到籃子裏,然後放到神廟的門口就好,不用洗。”
陸絨點頭表示明白。
沙漠中沒那麼多講究,像是這些碗筷,隻需要放到外,吹一段時間,上麵的汙漬便會固化,到時候用細沙擦一下,就可以很幹淨了。
這些生活常識,陸絨的腦海裏是有的,短時間之內她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答應的很痛快。
等寶石人都離開了,陸絨才開始吃飯。
她這邊才拿起筷子,眼前的羊皮卷便再次展開。
隻是這一次,那行字變成了金色,然後羊皮卷卷起,化成了一個布袋子。
布袋子落到了桌子上,和那非實體的羊皮卷不同,這布袋子確實是真實存在的東西,陸絨把其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然後,抱著好奇的心理,把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