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某一天,像往常一樣,我枕在修真的腿上午睡,修真在幫我驅趕飛來的蚊蟲,忽然間我在夢中哭了起來,修真叫醒我,問我怎麼了,我撲到他的懷裏,找到最舒適的地方說:“修真,我不想死,我不想離開你。”修真緊張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我一頓胡編,說的天花亂墜,口若懸河,最後讓他相信,我隻有常常與別人口對口地度氣,才可以活下去。不久前常常幫我度氣的親人死了,再也沒有人願意幫我度氣了,所以不久我也會死掉。聽完我的話後,修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表示願意隨時為我度氣。嗬嗬,聽到他的話我高興極了,他可真是單純好騙。於是我就抓住機會,吻住了他。
修真顯然是第一次接吻,他緊張得全身僵硬,還忘記了呼吸。我心中暗暗好笑,刻意加深了這個吻。修真的吻如同他的人一般很純淨,我貪婪地吸取他口中的每一份氣息,感受他漸漸變得迷亂。良久,我終於放開了他,在彼此唇邊拖出一條糜亂的銀線。修真的臉頰變得紅紅的,急促地喘著氣,平時淡色的唇也變得豔紅,由一個平凡淡雅的人變得媚態可人,我知道自己拾到寶了。我控製住自己的欲望,強迫自己不要立刻壓倒修真,因為獵物要慢慢地玩才有趣。
從此之後,我幾乎天天享受著修真的吻。修真也慢慢從開始的羞澀變得會主動回應。有時候我會想,修真是不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陽光,我很快又否定了。因為修真太純淨、太平淡、太易於征服,他就像一杯清淡的菊花茶,清涼解口,卻登不上大雅之堂。他屬於我,我卻不會隻屬於他。外麵的世界太精彩,有著太多誘惑,我渴望更強烈的刺激。我的陽光不僅要純淨溫暖,更要與我同樣強大,我永遠不會去愛一個弱者。修真隻是在我等待菊花開的日子中打發時間的調料罷了。
夏去秋來,菊花盛開的日子快要到了。修真早已經習慣了我的擁抱和親吻,他看著我的眼神也變得溼潤而明亮,我知道他已經愛上我了。我卻厭倦了總是在他麵前扮演善良柔弱的角色,我想要撕開溫柔的麵紗,讓他看到我殘忍陰暗的一麵;抹去他臉上單純溫和的笑,讓他懂得世界上存在欺騙和背叛。隨著菊花盛開時間的臨近,我心中的這個念頭變得越來越強烈,不過我沒有立刻行動,我在等待時機,一個最完美的時機。我很期待所有美夢破碎一瞬間修真的表情。
九月初九,重陽節,菊花開的最盛的日子。今天晴空如洗,花香四溢,仿佛預示著什麼好兆頭。修真也很高興,因為他今天向道觀裏請了假,可以有一整天的時間和我在一起。看著他開心的樣子,我暗暗地想,今天的確會是一個令你永生難忘的日子。
我和修真在終南山的後山撿了一塊景色清幽之處席地而坐。野菊、美酒、好友共聚於此,人生得此夫複何求。我和修真隨意聊著各自小時候的事。修真的童年很簡單,他在一歲左右就被人扔在垃圾堆裏,幸好被道觀裏的一位道長撿到。那位道長對他很好,教他讀書識字、做人的道理,可惜在他十一歲時那位道長死了,從此以後他就被師兄弟們欺負,直到現在。我也講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我講到在我一歲的時候,母親就被一個壞人殺死,那個壞人還在我身上下毒,打傷了我的父親。我很少與別人說起這些事,隻是此刻的氣氛令我很放鬆,便不知不覺說出了心底的事。修真聽到我的悲慘遭遇後沒有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抱住我。靠在他的懷裏,我知道他會願意一直陪著我,幫助我忘記昔日的傷痛。我想不論以後如何,這一刻我真的很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