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陸南風出手非常直接,隻是一拳直直搗來,拳頭上暗淡的紅光扭曲,空氣中瞬間布滿了硫磺似的火焰味道。
他對楊朔非常了解,心裏清楚若想以火勝之難度非常大,而且還浪費時間,因此也不賣弄那些糊弄外行人的炫目招數,直來直去,欲以力取勝。
拳風未至,灼熱炙人的高溫已經撲麵而來。
楊朔瞳孔一縮,隻覺眉毛頭發,甚至是睫毛都傳出了焦味,他雖驚卻不亂,當下朝後急退半步,同時身形半弓,左手如扛舉鼎似的向上一托,隻聽“啪”的一聲輕響,楊朔掌尖準確的托住了陸南風的手腕。
水性至柔,火性至烈。
陸南風對楊朔了解,楊朔何嚐對他陌生?又豈會愚蠢到棄柔而用剛?
事實上陸南風的戰術並不錯,水火相搏,二者相差無幾,若想分出勝負,斷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到的。
雖然楊朔武功更差一些,但他對水的理解卻已經遠非當初可比,此時一掌上托,不等陸南風加力,他就已經順勢朝旁一帶,卸去了陸南風手臂傳來的大力的同時也借力再退。
二人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交手了,楊朔對陸南風的戰鬥風格非常清楚,更明白自己若隻顧防守,他必然會得理不饒人,一定會步步緊逼。而火攻在勢,若是讓陸南風放開了手腳一陣猛攻,從而占據了大勢,那時再想反擊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是以楊朔身形雖退,手上動作卻不停,就見他右掌尖突然閃過一道清濛濛得清輝,如光如劍,身形飛退時朝前狠狠一捅。
楊朔不懂劍法,但拿著棍子捅人卻不需要什麼技巧。這一捅沒有什麼招數,也沒有什麼妙招,隻是直接,而且夠快,更重要的是,這一手非常出乎陸南風的意料。
二人在山中學藝時,不時交手切磋,陸南風早習慣了楊朔一心防守的戰鬥方式,此時楊朔突然來一手退中有攻,卻讓他悚然一驚,本能的止住了追擊的腳步,同時身形朝後一閃,堪堪躲開了楊朔手裏的“棍子”。
楊朔一招未中,卻並未失望,他此招本意,就是為了拉開雙方的距離,能擊中雖然好,被躲開也不意外。
陸南風目光微凝,麵上神色不變,心裏卻暗驚楊朔的進步之快。
對於楊朔用水凝聚出的“棍子”防守反擊,陸南風並不太當回事兒,讓他如此驚訝的是,以往楊朔馭水時需要從周圍招來水流,可剛才,他卻能夠“無中生有”,這看似一點點變化,可對楊朔來講,卻是巨大的進步。
陸南風能憑空生火,無需薪柴,是他苦練多年才掌握的手段,可是楊朔呢?
莫非,他是從之前那一戰中悟出來的?
不過楊朔有這麼大的進步,陸南風不驚反喜,以前他跟楊朔切磋,總有種打靶子的錯覺,可現在,他終於能夠盡情一戰了。
陸南風心情瞬間激蕩起來,恨不得仰長嘯。
“再來!”
眼見楊朔停手,似乎想要話,陸南風立刻低喝一聲,再次撲了上去。
無焰之火,是為三昧。
無源之水,是為真水!
三味真火,
一真水,
孰勝?
孰敗?
陸南風合身撲上,長風隨風鼓蕩,如同魔神般張揚不可一世,但奇怪的是,他明明戰意高昂,但拳上紅光卻愈發黯淡下來,原本淡紅色的火光竟然變得黑幽幽的,一眼看去,好像空間在燃燒,形成了一個拳頭大的黑洞。
身如神,形如魔!
楊朔大驚,想也不想,手中水汽聚成的“棍子”驀然一凝,原本兩尺多長的清輝一下子縮成了隻有一尺多長的冰藍短劍,劍上鋒芒刺骨,反射著銀芒似的月光,更可怖的是,劍上還透著一股驚人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