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燁修失笑地搖搖頭。
打開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爭先恐後地湧入韓燁修的鼻息中,韓燁修怔了怔隨後抬腳快步走進客廳。空蕩的客廳僅有一盞白熾燈亮著微弱的光芒,白色的地板上有幾滴血跡。韓燁修愣愣地看著地上的血跡然後抬腳跟著血跡走近衛生間。
黑得發亮的皮鞋敲擊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噠噠聲,隨著離衛生間越來越近,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韓燁修心底的不安也越發強烈起來,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三兩步跨進衛生間內。
淺黃色的磨砂地板上血跡更加密集,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順著血跡往前看去,身穿白色襯衫的雲奚靜靜地趴在地板上毫無聲息,大小不一的血漬分散在白色的襯衫上,渲染出一朵朵紅得刺眼的血花。
韓燁修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血液如同停止流動一般使得他全身發涼,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揪住似的一陣一陣地泛著疼。
韓燁修同手同腳地走上前顫聲問:“雲奚,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回答他的是一室靜默,原本應該跳起來笑著對他說“嚇你的”雲奚依舊靜靜地趴在地板上。
“雲奚?”
地上的雲奚依舊沒有絲毫回應。
“雲奚,別玩了,快起來。”
韓燁修緩緩蹲下|身伸出手輕輕地推了推地上的雲奚,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居然會顫唞得如此厲害。
“雲奚,你不是想見我嗎?你不是想聽我的聲音嗎?你快起來,我讓你看,成嗎?”
觸手的冰涼透過韓燁修的指尖直直傳入他的心底,韓燁修跪坐在地板上將地上的雲奚抱進自己懷中,青灰的臉上滿是血跡,修長的手軟軟地搭在兩旁。
韓燁修抬手輕輕地擦拭著雲奚臉頰上的血跡,“雲奚,你這次是不是演得太過真實了些?別鬧了,乖,快起來,我不趕你了,我再也不趕你了,你睜開眼,我們回家好不好?”
懷中的人雙眼緊閉,胸膛沒有任何起伏。韓燁修抖著手湊到雲奚鼻翼下再輕輕覆上他的胸口,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溫度,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此人現下的情況。
那個會靦腆的對他說“我愛你”的雲奚,那個總是淡笑著對他說“沒關係”的雲奚,那個總是會靜靜凝視他的雲奚,那個乞求他不要趕走他的雲奚再也無法給他任何回應。他再也聽不到這個人對他說“我愛你”,再也聽不到這個人對他說“沒關係”,再也看不到這個人深情的目光,再也聽不到他哀求著自己不要趕他走,再也……見不到這個人的笑,雲奚……
韓燁修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失聲痛哭起來。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其實自己一直愛著這個人,當他被塵世的喧囂所浸染時,他的心也一並被蒙蔽了。
胡亂地擦掉臉上的眼淚,韓燁修抱起地上的雲奚發了瘋一般朝外狂奔。
雲奚,不要死,我不允許你死!
將雲奚放在副駕駛上,韓燁修低下頭輕吻了一下雲奚的嘴角啟動車子。
雲奚,如果你不死,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的疼你,愛你,再也不趕你了,好嗎?
清冷的大街上,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著,就在轎車即將闖過第三個紅燈時,一輛滿載貨物的卡車從左側疾馳而來。
‘碰’一聲巨響後,貨車司機呆呆地看著不遠處麵目全非的轎車,額頭上的鮮血蜿蜒而下,將眼
前的景象映得一片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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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這是雲奚恢複知覺後的第一個感覺,他緩緩地睜開眼,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疼,就連嗓子也是幹澀得發疼,尤其是身後某個部位,如同撕裂一般火辣辣的疼。
撕裂……雲奚猛然瞪大眼,如果他沒有記錯,自己應該是死了的,胃癌晚期,吐了那麼多血,又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可是,身上的疼痛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自己還或者,耳邊還有清淺的呼吸聲。雲奚僵硬地轉過頭,自己閉上眼都能描摹出的麵容就在自己眼前,韓燁修,自己愛了六年的男人此刻就躺在自己身旁沉沉的睡著。
雲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疼痛告訴他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幻覺,更加不是做夢,可是,這不是幻覺,那又是什麼?
收回目光,雲奚打量著這間他再熟悉不過的房間,米黃色的壁紙,淺咖色的窗簾,華麗的水晶燈,40寸液晶電視,黑色的掛鍾。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知他回到了當初和韓燁修居住的房間。
此刻掛鍾上的時針和分針都指到了六,雲奚側過頭,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黑色手機。雲奚迅速伸手拿過手機,手臂的酸軟無力險些讓他把手機摔在地上。將手機舉到眼前,雲奚不由得再次瞪大眼。這部手機是他四年前用的手機,僅僅用了半年便被韓燁修換掉了,說是這部手機已經過時了,很多功能都沒有。
壓下心底的驚恐,雲奚熟練地輸入密碼,屏幕上顯示的日期再次讓他震驚,他愣愣地看著顯示著
四年前的年份,手機上的日期以及身上滾燙的溫度在提醒著他四年前的這一天在他身上發生的事。